“她去哪了!”司幽子夋怒声咆哮道,他一面怒吼,一面却仍然不死心的将寝殿内的东西胡乱翻开,那床上的被子全都被他翻了起来,他就像是一头发疯的困兽,愤怒失控的暴走着、
“皇、皇上——娘娘、娘娘她一直都没回来——”兰心跪在地上,她瑟瑟发抖道,那牙齿打颤的声音,正咯咯作响。
司幽子夋怔住,他双目猩红的盯着那兰心,“你说什么?”
“娘、娘娘她,她那夜出去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兰心颤声道,她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不敢抬起来的眼睛里,满是惶恐心虚。
司幽子夋哑然一阵,他死死的瞪着那兰心,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吓得兰心尖叫连连、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兰心惶恐大喊着。
“她还未回来,为何要称她病了?你可知,欺君是死罪!”他咬牙切齿道。
“是、是他们,跟随皇后的人回来说,皇后去了大漠,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让、让奴婢守着。”兰心说道,这件事,她并非是有意欺瞒,但她是慕容惜的婢女,她自然是要帮着她的,当初慕容惜深夜出宫去,她便暗暗觉得不安,可是慕容惜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如何能够决定得了什么呢。
她只能整日担心受怕的守在这里,不住的盼望着慕容惜赶在别人发现之前回来,可是却没想到,她没回来,皇上却先来了。
司幽子夋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天晚上,在凌寒山上,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她一个人孤独的走进夜色,不吵也不闹的,没人知道她要回去干什么,他只当是,她要回去投奔司幽信,她要重新回到司幽信的怀抱。
可是他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代替思敏,去柔丽和亲。
他曾想过无数种与慕容惜老死不相往来的方式,可是当她真的不辞而别的时候,他竟然这般慌张不知所措。
她真的走了,去了柔丽,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送亲的队伍,已经离开钜燕国边境,他的皇后,竟然要去嫁给司马夜和亲。
这怎么可以,他绝不能够让此事发生,他不能让慕容惜嫁给别人,她是他的皇后,就算是死,也是他的,也要同他葬在一起,她怎能独自一个人去那蛮荒之地。
司幽子夋冲出华阳宫,他心想现在还来得及,如果他赶快一些,应该能够在送亲队伍到达柔丽之前截住他们。
可是当他跑在长长的宫道上的时候,前面却突然迎来了一群侍卫,他们个个披甲带刀,神情严肃。
“你们干什么!”司幽子夋被拦住了去路,他着急怒吼道,可是那些侍卫却无动于衷。
“皇上,您龙体不适,不宜走动,还请回紫龙殿歇息吧。”那为首的侍卫面无表情的说道,司幽子夋知道,这些人,都是他的皇叔派来的,他派来保护他的。
“让开!”司幽子夋焦急叱骂道,如今是在宫里,他不能动手,方才杀了那两个太监,已经是破例,他无法在这里施展他的功夫,即便他此时多想一一将这些侍卫的脑袋给拧下来。
“皇上,请回紫龙殿!”那侍卫重复说道,态度竟然强硬了起来。
司幽子夋环顾四周,他意识到,自己走不了了,这些人会寸步不离的盯着他,他若是敢有任何举动,他们会按照司幽信的命令,将他围困住,到了那个时候,司幽信便有了理由废掉他的皇位,然后名正言顺的当皇帝了。
“呵呵,好,很好——”半晌后,司幽子夋紧绷着的身体忽然全部松垮了下来,他双手无力的指着那一个个侍卫,自顾的冷笑说道,年轻而英俊的面容上,布满了悲凉无奈。
这一天,宫人们瞧见突然发疯了一般的皇上,垂头丧气的从华阳宫走出来,在一群侍卫的护送下,缓缓的朝紫龙殿走去,一路上,年轻的皇上都不曾言语,脸上竟然带着绝望般的呆滞与空洞。
“混账东西!”而信王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森严的王府,甚至比宫中还要庄重许多,司幽信一拳打在了白芨的脸上,他一向体恤爱惜下属,从来不是个会胡乱打骂下属的人,可是今日,当他得知白芨背着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他甚至连杀了白芨的心都有了。
“王爷恕罪!”白芨躬身低头道,而他嘴上虽然求着恕罪,但是他脸上却丝毫没有后悔之意,他并不觉得自己错了。
“王爷,大哥他、他做错了什么了?”吴阿魏见司幽信这般愤怒,但是却不知所为何事,他在心疼自己结拜大哥的同时,也忍不住困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