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千凝不动如山稳坐一旁,由着几个小辈热火朝天的叫卖着,随着一道道菜品推出,竟还真有人舍了五两银子订了一桌席。
徐老身后的侍卫,小声嘀咕:“吃这么多蛋真的好么?不会出什么事吧?”
旁边正好是位大夫,听了这话赶紧说道:“吃蛋固然好,可一次食用过多,肚子可要遭殃哟。”
音量不大,却很好的入了欲付银子的食客耳朵,那人怯怯的收回手,为难的道:“我还是不订了,待三日后,我去尝尝鲜便好。”
方小侯爷眉头微蹙,瞪了那大夫一眼。他这辈子还没卖过东西,眼见着突破一回,倒是给半路扼杀了。
大夫不知他心中所想,眼见着白面书生变得青面獠牙,忙委屈的告饶,一句话竟又将几人推上风口浪尖,“老夫只是好心劝慰,并非有意搅黄诸位的生意,你们别打我,别打我。”
这大夫姓许,在咸宁城里颇有盛名,经他妙手医治捡回性命的不再少数,歌功颂德的牌匾都不知收过多少,对于他的面孔,自然是不陌生的。
原还规规矩矩排着队的人群,见许大夫吓得哆哆嗦嗦,瞬间躁动起来,“怎么回事?怎的还欺负起许大夫来了?”
“许大夫悬壶济世,于百姓有恩,欺负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我第二个。”
“我第三个。”
“我……”
方小侯爷见自己的一瞪,瞪出这么些是是非非来,心中郁结,却被旁边的杜宛儿扯了扯袖口,要他宽心。
杜宛儿笑意盈盈的看向罪魁祸首,四两拨千金的扭转局面,“许大夫安好,方才许大夫所言,小女子颇为赞同,也有耳闻许大夫的盛名,心中佩服不已。只是我这老友幼时便重病缠身,每每旧疾发作时,虽极力忍耐可面上总难掩痛苦之色,若是因此惊着了许大夫,我代好友向许大夫赔罪。”
重病缠身?
方才那一瞪,是发病之兆?
面色确实较常人白了一些。
若真是病重,断不可能出来抛头露面才是。
杜宛儿的一席话,并不能让人信服。
便是韩山与余峰闻言,都暗暗摇头,小侯爷瞧着硬朗得很。
此言无疑是火上浇油,这杜宛儿看着聪慧,却犯了错。
“许大夫不信?”杜宛儿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可目光却是不曾从许大夫身上移动分毫,她往旁边让了让,将许大夫请到了方小侯爷身旁,“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许大夫若是有疑,帮着瞧瞧自有分晓。”
“许大夫赶紧的瞧瞧,看看是不是他们骗人的招数。”人群中有人喊道。
许大夫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为方小侯爷诊脉。
小侯爷的脉相时急时缓,杂乱无章,虽诊不出病因,却也不是康健的脉相,他如实说道:“这位公子确实病重,方才是老夫唐突了。”
众人一听,心中涌起一丝愧疚。
“明明是丰神俊朗的小公子,怎会得了重病?实在是造化弄人。”
“难怪翩翩君子抛头露面的讨生活,原是挣钱医病的啊。”
“我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连头发都较旁人短了许多,只怕是为了谋生不得不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