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的?不是我们的董秘么?”华年急忙追问,这个消息也让她大吃了一惊。
“光翼的人说的。怎么?这是个秘密?”他用问话来回答。
“我才知道,我人缘不好。”华年摇摇头,泄了气。乐宝和同办公室的同事是必定不知道的,是了,宋先生既然拿得到面试题目,说明他与光翼关系匪浅,他自然知道的比别人多些。原来竟然真是在她和乐宝中挑一个。想到这,华年心里倒是松动了一下,还好,不是别人。
“来,你说说,你最后怎么就输了?”
华年低头思索了半天回答:“如果我真是另外一个得满分的,我比竞争者不如的大概就是人缘,我平时做事情有些不合常规,同部门同事中有几个就不大待见我,我想这次考核里,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情商,我的情商是比被选中的人差的,输了是应该。”
“情商高并不代表要讨好大众。”宋先生质疑,“除了这个,没有了?”
华年听他说的有道理,又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再也想不出什么决定性理由,只得摇了摇头。
宋先生见华年久久没有回答他,笑着说:“听说过汉武帝和霍去病的故事吗?霍去病少年得志,但是才29岁便去世了。汉武帝在选中霍去病的时候便说了句,这把刀磨得有些过于锋利了,用是好用,可惜很容易折断。”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那把磨得太锋利的刀?”华年听着有些乐了,这和若飞小时候一直教她不要太骄傲的意思好像差不离。
他说:“你是那把刀,可你没明白我这个故事的意思,你们战略投资部那个头头可不是汉武帝,她不过是另外汉武帝的一把刀。”
华年听到这里,不禁对着他多看了几眼,怎么说话听着这样大有来头的样子?可若飞又总说这个世界上到处是说话听着大有来头的人。
“我已经表过忠心了。”华年说。她想起面试那天Miss周莫测高深的笑容,难道她是在说,嘿,小姑娘,这里可不是让你卖弄小聪明的地方。
“忠心要是表出来就有人信,世界就和平了。”宋先生说。
“呀!一把锋利的刀怎么容得下另外一把锋利的刀?”华年突然叫了一声。
原来那天是在这里出了错。Miss周的确需要一把刀,可这把刀必须是握在她手里的,是不能和她一较高下的。她想起自己那天自作聪明地点破了她的身份。
“怎么早没想明白这个道理?”华年恨恨,“刀已经出鞘,收不回来了,败局已定。事后曹操,笑死诸葛亮啦。”
“你真觉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宋先生看着车子前方的脸似笑非笑。
华年心里略微一动。
“不要用鸵鸟的态度告诉自己你不是鸵鸟。”宋先生说。
有时候想通一件事可能需要一辈子,有时候却只用一秒。没有一次定生死的事情,若飞说的,她为什么总忘。华年开始有些感激眼前这位宋先生。
华年学着他的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倒不是,既然刀已出鞘,放着生锈多可惜,这必须要让汉武帝看到才甘心啊。”
宋先生听着微微点了点头,俨然国家主席风范。华年笑。
他们说着话已经到了夜宵的地方,宋先生却突然说他有个越洋电话会,连夜宵店的门也没进,也没和方鸿之打招呼就走了。华年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
“他这个人就是怪!是不是又是说有电话会了?”方鸿之看华年一个人进来,涨红着酒醉的脸大声问。
华年点点头。
“就他忙,人人是闲着陪他的,”方鸿之怒气冲冲,“次次都这样!”
也不怪方鸿之,为他才来吃的这个夜宵,他却突然走了,这个人真是不通人情。华年这次同意了方鸿之。
华年问他:“这人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运气好,考上了斯坦福。”方鸿之说。
“这么厉害。”华年吃惊,本来还以为他和方鸿之是那个美国野鸡大学的同学。高考时的清华梦立刻发作,刺痛她,然而,人家还是斯坦福。
乐宝说:“我和他也是第一次见。他的工作好像和光翼有很大的关系,我之前听鸿之提过他有个这样的朋友,于是那个时候就让鸿之找他帮帮忙。”
“我和他的关系,一句话。”方鸿之听乐宝这么说,脸色好了许多,又有了些得意之色。
华年笑了一下,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做金融的吧。我们工作上没多少接触。”方鸿之并不是很肯定。
“金融是个好行业,炒股票的大妈大婶,拉投资的销售,都是金融业的顶梁柱。”华年笑起来。方鸿之做的投行,也是金融体系里的,却连身边在同行业里的亲近朋友在做什么都没搞清楚。这就是方鸿之。
“怎么?”乐宝笑着看着华年。乐宝的笑暧昧不明。
华年白了她一眼,“这辈子,生是于成龙的人,死是于成龙的鬼。”
想到于成龙,心里便满满是于成龙。想忍一下,却还是一秒钟也忍不住,华年的手已经在开手机。满屏都是于成龙的消息。在家,等你。家,本来是若飞和陈老板在的地方,现在,于成龙在的地方,好像也可以是个家。
心立刻柔软成棉花糖。
“什么棉花糖?简直比豆腐还软。男人女人间绷不住的那个总有一天吃亏。”乐宝笑华年。
哪怕再被乐宝嘲笑没出息,华年还是匆匆和乐宝说了再见,飞奔回家。
如果人生里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命运计算结果的参数,那么与宋星河的这场相遇,应该是个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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