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希源没等枭旭尧回应,就把电话挂断了。
他不想在电话里跟枭旭尧说太多。
不止是林安好觉得恶心,他也觉得恶心。
而且,他想尽快回到林安好身边。
哪怕只是看着她,也好。
走进里间,冯希源从冰箱里找出一袋营养液,给林安好输上。
然后,他重新爬上床,在林安好身边躺下。
林安好还保持着刚才他离开时的姿势,仿佛母体中的胎儿,蜷缩着,双手举在胸前,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是想一直抓着师父这根救命稻草不放。
冯希源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很快枭旭尧就会过来。
很快,躺在安好身边的人,就不能再是他冯希源。
他连心疼她的资格都没有。
冯希源有点搞不懂自己。
明明说要跟旭尧公平竞争。
明明安好说讨厌枭家的男人。
明明安好一直在说“师父不走”。
明明现在是他趁人之危,把安好夺过来的最佳时机。
他为什么要让旭尧来?
又为什么认定了,让旭尧陪伴着安好,比他陪伴,更合适?
眼眶有点酸涩,冯希源没忍住,终于凑唇过去,轻轻吻住林安好的唇。
安好,师父不知道你以后能不能爱上我。
师父连你醒着时,亲吻你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你睡着了。
让师父亲亲你好不好?
师父,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喜欢得……心都碎了。
和想象中一样,林安好的唇异常甜美。
冯希源痴迷地贴住她的唇瓣。
贴了一会儿,像是不满足于这样单纯的肉碰肉,冯希源小心翼翼地伸出舌,轻轻启开林安好的牙关,将她小小的舌勾出来,含住。
这样柔软、迷人的味道,冯希源都忘了是哪辈子的感觉。
他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这么含着林安好的舌,唇瓣贴着她的唇瓣,没有吮吸,没有纠缠,紧紧拥抱住她,像一个大大的、温柔的括弧,环抱住林安好的整个世界。
大约一直被人含着舌头不大舒服,过了好一阵,林安好突然动了一下。
就像孩子哭累了睡着,在梦中,都会冷不丁抽噎两下,林安好也抽噎了两下,打了个激灵。
但她没有醒,她缩回舌头,在冯希源唇上舔了舔,突然唤了声“师父”。
冯希源脑子一麻。
安好,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他?
在她内心深处,是不是爱着他的啊?
然而,狂喜还没来得及涌进冯希源的大脑,林安好又哽咽着唤道:“旭尧……旭尧……旭尧……”
愣了好久,冯希源的头才慢慢往后仰,离开林安好的唇瓣。
他的感觉果然没有错。
安好心里想着的那个人,是旭尧啊!
哪怕她被枭家的男人伤成这样,哪怕她口口声声说讨厌枭家的男人。
她心里,最希望陪伴她的人,依然是旭尧。
没有松开怀里的林安好,冯希源就这样抱着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在他眼角,有颗大大的泪珠,悄然滑落……
一听到敲门声,冯希源立刻睁开眼睛。
离开前,他还是忍不住在林安好的唇上又亲了一下。
打开门。
果然,枭旭尧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好好呢?”一把揪住冯希源的领子,枭旭尧怒道:“你他妈的是怎么保护好好的?为什么……”
“进来吧!”平静地打断枭旭尧的话,冯希源伸手扯开枭旭尧的手:“动作轻一点,说话声音也轻一点。我虽然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但她睡得还是不太安稳,有点夜惊。”
这话比什么都管用。
枭旭尧咬咬牙,轻手轻脚关上门。
正准备去推里间卧室的门,冯希源低声道:“我回来的时候,她的裤子被人扒掉了,整个人都像丢了魂,头上脸上全是伤,连路都走不稳。而且,她吐得很厉害,又把我推出去自己关在浴室里洗了个澡。现在就算想取证,估计也很难。”
“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枭旭尧咬牙切齿。
“知道!”冯希源点点头:“虽然她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是谁。不过我觉得,现在我们最该关注的,是安好的健康。至于那个人,就算你不收拾,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
枭旭尧愣了一下,猛地瞪大眼睛:“你到现在都没有给她检查?”
“她非常抗拒,虽然同意我抱她,但是,不让我摸她,更不允许我解开她身上的浴巾。我试了两次,她都会尖叫。我看她精神状态不大好,害怕强制性给她检查,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所以,一直在等你过来。”
“我过来有什么用?你是她师父,她都不允许你碰她,难道就允许我碰吗?”
“对!”看了枭旭尧一眼,冯希源道:“她睡着了都在哭,但是,一直在喊你的名字。所以,她一定不会抗拒你碰她。”
枭旭尧一愣。
下一秒,眼睛就红了。
冯希源将里间卧室的门推开,低声道:“你动作快一点,最主要的是,看看那个人把她伤害到了什么程度。因为她是第一次,估计充血会非常厉害,所以,你要轻一点。手法和前天早晨一样,不用我再叙述了吧?”
“嗯!”枭旭尧点头。
枭旭尧一走进去,冯希源就把门关上了,他并没有跟进来。
枭旭尧回头看了一眼门,嘴唇蠕动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然后,他走到床前,单膝跪下,伸出手,一寸一寸触摸林安好的脸。
正如冯希源描述的那样,林安好的脸被人打肿了,白嫩的面颊上有三道明显的指印。
她的额头被磕裂了,肿得老高,整个额头都是青紫的。
尽管冯希源之前已经对林安好脸上的伤进行了处理,但看在枭旭尧眼中,还是觉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