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枭旭尧将林安好打横抱起,转身往楼下走。
走到楼梯口时,他突然停下:“希源,不管是谁,我希望你能给我和好好一个解释。”
枭旭尧和林安好下去之后,冯希源才阴沉着脸道:“出来吧!”
他的话音刚落,储藏室的门就被人拉开了。
一颗头发花白的脑袋从里面伸出来,对上冯希源万年寒冰般的眼神,她吓得猛地缩回去。
过了大约十秒钟,这颗脑袋再次伸出来,一脸惊慌地看着冯希源。
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每一个沟壑都像是参天大树的年轮,古朴、沧桑,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而她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近似于仇恨的,复杂又纠结的哀伤。
“过来!”冯希源的声音不大,但却又冷又硬,完全没有平时的温和。
老妪吓得一抖,赶紧从储藏室里走出来。
走到冯希源面前,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伸手就要抱冯希源的腿。
手指还没触碰到冯希源,冯希源就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的手抱了个空,瞪着不敢相信的眼睛一瞬不瞬瞧着冯希源。
“希源少爷……”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妪没吭声。
“你自己偷偷跑回来的?”
“……”老妪还是不回答。
冯希源再问:“你想把她从楼梯上推下去?你还想用假人砸死她?”
冯希源的声音像在冰箱里冻过,前所未有的阴霾。
这样的冯希源是老妪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怔怔地看着冯希源,嘴巴闭得紧紧的,一言不发。
她的这种反应激怒了冯希源,冯希源猛地冲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劈手就是一个大嘴巴。
可是,手掌即将抽到老妪脸上时,冯希源又硬生生停下了。
“滚!”他的声音从齿缝间蹦出来,杀气腾腾:“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不!”老妪终于哭喊起来:“希源少爷,我错了,您打我、骂我都可以。可是,您不要撵我走。我在这里整整五年了,这里就是我的家,这里……”
“这里不是你的家!”
“可是小姐在这里,我要陪着……”
“你给我闭嘴!”
冯希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瞪着老妪,他的眼眸通红:“还要让我告诉你多少遍,你的小姐死了,她死了,死了整整五年了。”
“你胡说!”老妪的眼睛里都是泪。
她用疯狂的眼神看着冯希源,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愤怒。
“我看得见小姐,我在这里住了五年,每一天,我都能看见小姐。每一天,我都陪着小姐。是你变心了,你不再爱小姐了,你爱上刚才那个女人了。希源少爷,你变心了!”
“我没有变心,我……”
“我看见你在楼梯上吻她。”老妪控诉道:“你那样狂热地亲吻她,当年你亲吻小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急切、迫不及待过。希源少爷,你就是变心了。”
“好吧!我变心了!”
冯希源不再辩解,他把老妪从地上拖起来,抓住她的肩膀,满眼悲痛地瞧着老妪。
“她都死了五年了,你还要让我怎么样?你给我记清楚,现在我爱的人是安好,是林安好,是你刚才看见的那个女孩子。你如果再敢伤害安好,再敢偷偷摸摸跑回来对付安好,我就把她的东西,全部烧掉。”
“不能啊!”
挣脱冯希源的手,老妪重新跪倒在地。
她抱住冯希源的腿,老泪纵横:“希源少爷,求求您,您不要把小姐的东西烧掉。小姐……这里是小姐的家,您如果把她的东西全部烧掉,她会找不到家,那她就再也回不来了!”
这话像一根刺,猛地戳进了冯希源心里。
冯希源的身体晃了晃,狠狠闭上了眼睛。
过了几秒钟,他睁开眼睛,弯腰将老妪扶起来,低声道:“柳妈,有些事情,我们必须得面对。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现在,安好住进来了。将来,安好会是这栋楼的女主人。我不想让安好觉得住在这里不舒服,更不想让她不安全。
所以,我会把她的东西,全都搬到你住的那个地方去。你就陪着她吧!以后都别回来了。我每个月会给你寄一笔钱,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您要把小姐的东西也搬出去?”柳妈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冯希源,完全不相信冯希源的话:“小姐,她是您的徒弟,是您的……”
“现在,我的徒弟是安好。我不想让安好住在这里的时候,感觉到别人的气息。她……”
“安好、安好,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柳妈突然怒了。
她一把推开冯希源,冲着冯希源大喊大叫:“那个女人跟你抱着亲完,又去亲枭先生。她……她是不是跟小姐一样,也……”
“啪!”柳妈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冯希源铁青着脸看她。
柳妈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冯希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冯希源的目光阴森,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安好和她不一样,我不许你这么说安好,也不许你这么说她。那件事情是我的错,跟旭尧没有关系,跟安好更是没有半点关系。柳妈,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不要胡说八道,更不要逼我做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说完,冯希源转身:“既然你回来了,那我给你半天时间,你把该收拾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等下会有人来带着你和她的东西去那边新家。”
“希源少爷!”柳妈冲过来。
抓住冯希源的手臂,她低吼道:“您……您是不是再也不要小姐了?您……”
“我不会不要她,这辈子都不会!”扯掉柳妈的手,冯希源继续往前走。
柳妈在他身后又喊:“那您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冯希源的脚步一顿。
但仅仅是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