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猛之前想过尤启林手里会有账本,而且在进行开会之前,也想过无数推脱的说辞,这种集团内部会议,虽然坐的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但他们毕竟都没有经历过东北那边的事,也没身临其境,对于一些列事情的了解,仅限于从李静波和薛猛的嘴里得知真相。
故此,薛猛今天的战术,完全就是准备把这潭水跟搅浑,采取狗咬狗的方式,跟李静波互相推诿,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是在胡搅蛮缠,甚至准备用耍赖的方式,将他的所作所为都指控为李静波的诬陷和阴谋。
可是薛猛万万没想到的是,尤启林这个王八蛋,不仅留了账本,而且还偷偷的留下了两个人的录音,这么一来,他的退路就被彻底封死了。
“老二,你真的做了这些事?”薛然感受到屋子里的沉闷,也叹着气开口问了一句。
“爸!你听我解释,这件事不是你们看见的这样,李静波说的那个什么小马,根本就不在我手里!而且他李静波,更没有这么无辜!当天在矿区的时候,他也跟杨东沆瀣一气!三合集团那边的骨干,几乎全部都出现在了长天矿区里!”薛猛被薛仲元的目光看的很不舒服,大声解释了一句。
“爸,既然薛猛已经承认了对我存有杀心,那么我想自己也有必要解释一下杨东的事情!”李静波见薛猛慌乱之下把事情认了,根本不给他辩驳的机会,便抢过了话:“当天杨东的确去了长天矿区!但实话实说,我对此并不知情!不可否认的是,那天如果不是杨东到场的话,我绝对已经死在矿区了!而且我当天做作的一切,全部都出于自保,没有任何主动进攻的想法和态度!甚至对于薛猛想要杀我灭口的这件事,感觉到了无比的震惊!”
李静波语罢,房间内再度陷入了寂静。
“薛猛,静波说的,都是真的吗?”薛仲元听完这一切经过,将目光投向了薛猛。
“爸!你知道的,我确实看李静波不顺眼,但从来没对他动过杀心!否则没必要到了东北才动手!当时只是因为他在矿区的事情上把我逼得太紧了,我也是不得已,才……”薛猛把话说到这里,微微磨牙,陷入了沉默。
“薛猛,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要知道,李静波可是你的亲妹夫!难道在你眼中,利益和权力,要胜于亲情吗?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样的污点,又会给集团和我们的家庭造成什么样的伤害?如果李静波死了,你想过薛茜吗?”薛仲元心灰意冷的向着薛猛发问。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爸!我真的没想那么多!”薛猛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思绪也相当混乱,不知该如何辩解。
“罢了!罢了!”薛仲元微微摆手,颓丧的坐在了椅子上,忽然泛起了一个自嘲的微笑,随后看着在座的诸多高管:“事情的经过,我想你们也都弄清楚了,在开这个会之前我就说过,今天的事,不是薛家的内务,而是集团的事,你们既然身在其职,也都别藏着掖着,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
“董事长,虽然您说了这件事不是薛家的内务,但薛猛和李静波这两个人,一个是你的儿子,一个是你的女婿,你让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公平客观的角度上去批判,我相信大家也做不到!”一个资历较老的员工率先开腔,说了一句薛仲元想说,但是没法说的话,带了一下节奏后,转而又继续道:“我是这样想的,关于这次的事,薛猛贪污公款,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但我的建议,还是将这件事情在内部消化,一来是因为以长天集团的体量,损失几百万的数额无伤大雅,甚至可以说不痛不痒,其次也是因为这件事一旦被捅出去,会影响长天集团的声誉和业务,这么一来,反而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是啊!我支持杜副总的说法,既然薛猛挪用了公款,那么只要让他把这个窟窿堵上就好了,这件事还是尽量内部消化吧!”另外一人也随声附和,在场的人都知道薛仲元对于薛猛很溺爱,自然不可能像傻逼一样的要求把薛猛绳之以法。
“这件事,我作为薛猛的父亲,谢谢大家!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逆子,让大家承受不必要的损失!”薛仲元微微颔首,向众人致意。
“不过呢,我也不赞成薛猛在继续负责长天矿了!”杜副总等薛仲元把话说完,轻声补充道:“大家也都看见了,薛猛这是第一次在集团内部担任实际职务,可是矿区还没等步入正轨,他就捅出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让我对他的能力深表怀疑,所以我建议,撤销薛猛长天矿的总经理职务!”
“我也有话说!”又有一名姓钟的高管微微抬手:“不仅薛猛,我建议也将李静波的职务暂停,在集团内部派职业经理人过去接盘,原因很简单,刚刚薛猛说过,李静波跟沈Y三合集团的杨东私交甚笃!虽然杜副总刚刚说了薛猛的经商能力不行,但他在东北,最起码能够跟李静波形成一种互相监督的制度,就比如这次的纠纷,虽然结果不好,但也算是互相监督产生的作用!而薛猛一旦被停职的话,沈Y分公司就成为了李静波一家独大的局面,这么一来,他在分公司内的权力,就会形成无节制的膨胀!李静波作为您的女婿,又成为了薛家在东北的唯一负责人,我担心会重蹈薛猛的覆辙!李总,我这不是针对你,只是就事论事!”
李静波听见这话,轻轻的嗤笑一声,拿起了面前的烟盒,这个发言的钟姓高管,是薛猛的亲娘舅,虽然嘴上说没有任何针对,但这话肯定没人信。
“同意!”
“附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