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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渔协会分公司。
郝麻子被罗汉在码头干断一根肋骨之后,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才从医院离开,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这天一早,他和陈志邦听说三合公司的渔船出了事故,还以为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为此还莫名兴奋了一把,自从接到总公司那边来的电话,要求对三合公司的业务进行下一步的封锁之后,郝麻子才咂么出了其中的滋味。
分公司办公室内。
“老古这一手,玩的挺狠啊,不费一兵一卒,直接就把三合逼到绝路了,要不怎么说他是大哥呢,办事干脆利落,比咱们痛快多了!”郝麻子的胸口缠着矫正肋骨用的固定带,坐在沙发上嘀咕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三合的船是老古找人撞的?”陈志邦挑眉问道。
“之前的时候,我也不太确定,但是现在我已经能确准了,这件事,绝对是老古的手笔。”郝麻子嘿然一笑,体态放松的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你想啊,前一阵子,老古让咱们放松对三合的扼制,让他们在码头上大肆收货,还成为了食品厂的供应商,短短半个多月,就把咱们卡着他们的利润给搂了回去,而三合给食品厂供货,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他们家那两条渔船,还有在码头上收的一些臭鱼烂虾吗,归根结底的说,他们公司那两条渔船,才是他们敢接下这个活的勇气,现在三合的船已经残了一条,出海的收获已经锐减,如果想在食品厂那边不违约,就只能加大在其他渔民那里的收货量,现在他们的船翻了,咱们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收货的这条路也给掐死,你说,三合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供货量不足呗,到时候他们供不上货,单是食品厂那边的赔偿金,就够他们喝一壶的。”陈志邦状态亢奋的回应了一句。
“不,情况要远比这还糟糕。”郝麻子挥手打断了陈志邦的话:“三合这边的供货量出现了问题,必将导致食品厂那边的生产力严重不足,从商业上来讲,三合的违约也是信誉问题,如此一来,孟凡友势必会跟他们从内部决裂,如果三合与食品厂闹崩了,即使他们的渔船修好了,两条渔船重新下海,到时候打回来的海鲜也卖不出去,那么他们面临的最终结果,只有倒闭这一条路可走。”
“哈哈,真他妈爽!”陈志邦听完郝麻子的一席话,状态莫名亢奋,低头琢磨了一下:“最近几天,我让二宝和铁军他们码点人,都驻守在分公司,否则按现在的状态发展下去,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三合公司,肯定会找咱们来拼命。”
“放心吧,三合的人不会来的。”郝麻子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为啥呢?”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听懂吗?”郝麻子无语的斜了陈志邦一眼:“现在老古虽然对三合那边处处掣肘,但全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老古的目的是为了捅出一把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让三合与食品厂的关系在内部瓦解,现在单单是处理这个问题,就足够杨东焦头烂额了,不过这件事从宏观上来看,都跟民渔协会没有关系,杨东即使知道这件事是咱们干的,也只能咬着牙吃哑巴亏,如果他敢对咱们动手,就等于把两家的矛盾摆在了明面上,如果他惹怒了老古,你感觉民渔协会如果想从明面上收拾三合,他们能挺住一个回合吗?所以杨东只要稍微有点脑子,都不会再自己满是内忧的情况下,再去增添外患。”
“嗯。”陈志邦琢磨了一下郝麻子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古的城府,确实高明,玩的都是钝刀子割肉的手段,让杨东明知道自己被人针对了,却又不敢还手,呵呵。”
……
三合渔船出事的当天下午,受损严重的破浪号就被拖拽上岸,由工程车运往了维修厂,林天驰和罗汉也随之前往,挑选着配件,以及跟维修厂协商价格。
当晚五点多钟,杨东正准备带着张傲去码头收货,刚好赶上了回到公司的刘悦,于是就打发张傲先行离去,跟刘悦坐在了收购点的屋里。
“老尤那边,情况怎么样啊?”杨东看见刘悦归来,抬头问了一句。
“不好。”刘悦摇摇头,直言回应:“渔船上受伤的那些人还好说,毕竟出海跑船,受到磕磕碰碰的还能接受,但是死的那两个人,确实挺惨,其中岁数大的那个,叫做樊海铭的渔民,今年四十二岁,家里有六十多岁的老母亲,下面还有十几岁的孩子和得了乳腺癌的妻子,一家老小,全都指着他捕鱼的收入养家呢,他这一走,这个家也就算塌了,他老母亲得知他去世的消息,一上午的时间,哭昏过去三次,我在边上看着,都感觉心里不是滋味。”
“呼——”
杨东听完刘悦介绍的情况,同样心情压抑的吐了口气:“另外一人呢?”
“另外一个还好一些,这人是个叫做李汶安的光棍汉子,平时吃喝嫖赌的,名声不是很好,他家里有兄弟四人,上面还有七十多岁的老爹老妈,得知他死了,他家里的兄弟们都没什么情绪波动,我甚至觉得其中两个人还挺开心,也许是因为他死了,那些人能得到他的抚恤金吧,这个李汶安平时也不怎么孝顺,所以他死了,他父亲也没什么感触,倒是他母亲掉了几滴眼泪。”刘悦停顿了一下:“对了,老尤让我给你带句话,他说他们出海打渔的人,下海之前,就对生死有觉悟,虽然渔船出了意外,但是你也别太难以释怀,还有,他想请三天假期,帮樊海铭和李汶安处理一下后事,可能会耽误一趟渔船的出海。”
“好,我知道了。”杨东听完刘悦的话,微微点头:“最近几天,你就代表公司去老尤那边帮忙吧,还有,告诉那些受伤住院的船员,他们住院期间,工资照付。”
“明白。”刘悦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咣当!”
刘悦这边话音刚落,刚刚出门不久的张傲就折返了回来,脸色略显焦急:“东哥,我刚刚去码头收货,前几天跟咱们合作的那些渔船忽然全都改口了,他们说船上的货都被其他海鲜贩子和市场订走了,没有货能卖给咱们,连货尾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