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二小姐...”
还没等老者口中那劝阻的话说完呢,少女便打断了他的话。
“哪有那么多的可是,阿叔,你就相信我的直觉吧,而且再说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个我吗,我的直觉一项都很准的,如果此人真的是细作,不需要你说,我也会当场解决了他,毕竟是敌国之人,非我族类,其心必诛,这个道理我还是晓得的,所以阿叔,你就在这安安心心得等我就好,小六子,咱们走!”
说罢,少女便洋洋洒洒地离去了,朝着整支队伍的东北方向,驰骋而去。
... ...
我...
终究活成了自己最为讨厌的模样...
精于算计...
日复一日...
你曾经说过,我出生的那时,整个天机谷的老百姓都在为我欢呼,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轻声念叨着我的名字...
俞江!!!
要知道,当我第一次能够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去睁开双眼,然后看清眼前的一切的时候,那时的我并未看到你的模样,而只是看到了冰冷的房梁,以及满屋子的昏暗烛光。
每天夜里,我总会被身边的黑暗所惊醒,我只能无助地放声嘶吼,以祈求你可以于眼前的黑暗之下抱抱我,可是等待着我的,却并不是你,而是马怡,是向依依。
那时的我压根儿就不能理解你口中所谓的大义,而年幼的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是,一个对于母亲的爱如此贪恋的人,竟无法让这样的爱被付诸于现实之中。
直到现在,我都清楚地记得你所说过的话,你说过,月,是代表着天上最为神圣的皎洁,代表人间最为质朴的挚爱,正所谓日以煜乎昼,月以煜乎夜,这些我都记得,都没忘。
因为我也想看清楚,你口中的大爱,究竟是什么模样。
我记得你说过,年幼的我走在这茫茫的戈壁滩上,风也会因我的来到而歌唱,鸟也会因为我的笑容而起舞,因为我便是世间那片最为皎洁的月色,是生命里最为舒心的暖流。
可是,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暖流,更不再是照亮前方的月色了。
如月般的皎洁,如星般的闪耀。
这一切,终究成为了一个泡影,成为了一个谎言。
只因我的眼前,早已没了希望,没了信念,有的便只是那漫天落下的巨石,还有那被烈火所点燃的家园。
当那一声巨响在耳边回荡,是将黑色的夜空给彻底照亮,我才真正的明白,原来战争的火焰,竟距离我如此的近。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因为若不是你,想必我早已死去,也正因为是你,才让我继续待在这个折磨灵魂的炼狱牢笼之中,无法脱身。
我究竟该爱你...
还是该恨你呢?
对于那一夜,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
如若神火不灭,正义当真就能永存吗?
或许在这个世上,只真正能够得以永存的,可能就只有心底的那份恨意,以及对于不公之事的滔天怒火了。
“啊......”
猛地睁开双眼,猛地坐起身来。
只因那枯干的脸庞,是被一块儿湿乎乎的布子给擦拭了一遍,而这还不够。
当俞江那晕沉沉的脑袋是被某个人给小心翼翼地抱在了坏内,当他干裂的嘴唇是再次品尝到了人世间最为甘甜的凝露,那无比贪婪的模样,竟也会在幼小的身体内给爆发出来。
“所以说小六子,就这么个娃娃,怎么可能会是敌国的细作呢?你瞧他这个模样,多可怜啊,依我看呐,他这个年纪,怕是比你都要小上几岁呢...”
昏昏沉沉之间,俞江也顾不得此时究竟是谁躲在他的脑门后面唧唧歪歪,眼下的他满脑子都只是自己面前的清水,也只有这些能够让他续命的家伙事儿了。
“万一是细作呢?这年头儿,细作可不会分男女老少的呀...”
也不知为何,这小六子怕是坚定了俞江就是吐斯汗所派往龙寰的细作的身份,是一个劲儿地在给他家的二小姐暗示。
“小六子...”
少女的这一声,很明显是有些生气了。
“莫要在背后议论人,此人是不是细作,等他彻底清醒后一问便知,若真是细作,那个时候咱们再处理他都来得及,眼下对于你来讲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给我将阿叔给请过来,对于这个长得跟头大老虎一般的玩意儿,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拿捏不准,可能还得阿叔他老人家前来助我,你速去速回,切莫让我等你太久,更不要让我跟他单独接触太久了...”
忧心忡忡地瞥了一眼俞江身旁那台深陷短路状态下的影豹,少女的心不免咯噔一下。
你...
真的会是敌国的细作?
望着这台影豹,少女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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