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如今的他,也是老头儿这般的年岁了吧...
“淮儿,是不是又想你爹了?”
要不怎么说,老家伙就是老家伙,这经历过的事儿,又岂是一个小字辈儿所能比拟的呢?
听着孩子的话,看着孩子的眼神,观察孩子的动作,又怎么可能猜不到孩子心里所想的事情呢?
于是乎...
轻轻地伸出手来,然后善意地在青年的胸口是微微地拍了拍,一边拍着,一边轻声说着心底的话。
“是有些想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是否吃得饱,是否穿得暖。”
说着说着,老家伙便能从青年的眼角处是看到那些许的透亮痕迹,他知晓,这是眼泪,是一个人最为脆弱的时候。
“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地成什么样儿了,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得了,估摸着咱们这后头的路,可不好走了啊!”
若有所思地望了眼身前的这堆残砖烂瓦,老家伙就这么嘟嘟囔囔地说了起来。
“哎,这场仗,可真他娘的艹蛋!”
而青年所说出口的话,就更显得有些粗鄙了。
“少说两句吧,有这个力气,倒不如将其放在战场上,然后为将士们多想想活下去的办法吧,我可记得在刚出发的那会儿,你可是给你们哨探营的人发过毒誓的,说这一次你一定会带着你的那帮兄弟们活着回去的,我这老家伙可不希望你到时候食言呀!”
一边说着,便看到老头儿一边象征性地用手轻轻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那样子就好似在告诉青年,有些时候,这打脸的事儿,可当真说不准的。
“哎呀,我晓得,这事儿我肯定得好好想想,哎老将军,说实话的,我以前是真没觉得这酒肉是啥稀罕玩意儿,可这一次不知道是咋了,我这成天成晚的就老想着我娘给我炖得那大肘子,然后再给我蒸上好些个大黄面馍馍,我这一口馍馍一口肘子的,那感觉是真得香啊!”
说着,青年竟还有些砸吧起嘴来,就好似这会儿的他就已经享用到自己娘亲所做的人间美食了。
那样子,当真是馋得不行!
“我说你这个臭小子,是专门儿来馋我的是不?说得老头子我都有些饿了呢...”
至于老头子,则笑嘻嘻地望着眼前的青年,那眼底所流转的光,是那般的亲切。
“那还等啥呀,再不回去,我真担心那帮子饿狼就只会给咱俩丢一个空盆儿啦,到时候屁都没有!”
一声潇洒的大笑,青年便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越过了眼前的这堆焚烧之迹,至于那老头儿,也就笑呵呵地随之一同离开了这里。
就只将这一处的残缺,是留给了仓州这片大地之上,留给了时间,更留给了后人与历史。
只因这些,是人不能与之带走的事物了。
果不其然...
这帮子饿鬼...
看着那近乎于空了的大饭盆,又看着那基本见底儿的菜盆,再看着那差不多快要干了的水桶,青年的表情就显得是很为真实了。
“铁贵儿...”
于是乎...
一声极为响亮地咆哮,是从他此时所身处的这个不大的沙场上是为之传来了,当然了,随着他这一声的出现,竟真得将三两名欲要午休打盹儿的将士是给直接吓得激灵起来,那一个个的模样,当真好玩儿。
至于这名青年...
可不正是赵淮吗?
那位被杨爵校场点将的大男孩儿?
那位跟随着龙寰西行军一路朝着明都行军的大将军?
那位赵大虎的儿子!
那位神火旧部的子嗣!
而如今,在这茫茫个霍果泊戈壁滩上,他的这一声怒吼,是真得响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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