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臣看过去,风格却大有不同。
有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好像很有威望。站在一个圈子中间,让人一个接着一个来与他交手,都是赤手空拳。看上去,更像是摔跤。倒地者负。看上去倒好像是老师对学生的教学。
另外一个圈子。却是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满脸胡须根本没有修剪,几乎盖住了眼睛与嘴巴。在黑暗之中看上去,像鬼好过像人。
他孤零零的站在一侧,一路走过去。打起人来又准又狠。一股阴冷之气,让周梦臣一愣,立即知道,这个人估计杀过很多人,他与任何人交手,都是一下而已。而受伤的人仅仅是倒地,都是一时半会起不来。
至于另外一个圈子里面,却是一场混战。里面最厉害的是两人背靠背,配合默契。打得其他人没有脾气。
杨继盛将这几个人指给周梦臣说道:“第一个叫王效,乃是老资格武举了。在将才册之中一直排第一。他也任过一任将官,带着千余人抹黑偷袭鞑子,大获全胜。只是可惜,没多久就辈子折腾下来了。”
周梦臣没有说话,却是知道为什么?
无他,大明武将都是世袭的。而武举出身的将领任官没有世袭的。这是最大的区别。而边境将官大多都是世袭的。比如周尚文,他家从开国到而今一直在军中。不能否认周尚文很能打的。但是他很能打,也不能掩盖世袭武官的整体堕落。这才是武举在正德年间正式化的原因之一。
这也是武举任官通道一直不通畅的原因。官职就这么多,给武举出身的一个,其他人就少一个了。而且在很多世袭军官看来。这些官职本来就是他们的。
周梦臣说道:“这个人是谁?如此不修边幅。”
杨继盛说道:“他是我从牢中捞出来的。其实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西北的一些将官从牢里捞出来,让他们戴罪立功,但是刑部那边说,那些人都是钦案,即便是兵部尚书的手令,也没有办法。不过,他不一样,他是朱纨的部下,打双屿岛的主将,结果朱纨自杀之后。严嵩翻案了,说攻陷双屿是擅杀远来商旅。他不仅仅没有攻。发而有过。就关在刑部。”
“不过,朱纨好歹不是钦案,兵部尚书的手令,还是有一点用处的。”
周梦臣听了。心中叹息一声。
复套之败,在杨继盛心上烙印了深深的痕迹。对曾铣,夏言,杨继盛有着深刻的怀念。周梦臣甚至觉得,杨继盛的大概将两人在心中美化看来不知道多少。毕竟周梦臣与两人有过比较深的接触,但是杨继盛并没有。
他只是觉得两人想为朝廷一劳永逸解除边患。不当是这个结局,无意之间,就将忠臣良将的模板向他们两人身上套,忽略了他们很多东西。
周梦臣不否认两人的一些闪光点。但也要看见曾铣与夏言的一些缺点,比如曾铣功名之心太重,有些赌性。而夏言跋扈,心狠手辣。
也正是杨继盛内心之中对两人这个印象,所以才无时无刻不想营救曾铣等人余党。这些人之所以在牢中,是因为严嵩想他们死。只是罪名不大好找,毕竟曾铣与夏言的罪名,很多都是莫须有。
更不要说曾铣手下的将官了。
只是无奈严嵩心思缜密,找他的漏洞也不好找。
不过,南边的将领就不一样了,一来朱纨影响力远远比不上曾铣,二来,在明代人心中边将才能打,南边的将领那是什么东西?
周梦臣问道:“他叫什么?”
杨继盛说道:“卢镗。”
周梦臣想了想,没有想起来。也就不问了。毕竟天下人才何其多。没听过也不要紧。双屿之战,虽然规模不能算大,但是明军也有数千人出战,作为主将卢镗想来是一定能力的。
周梦臣将这个名字挂在心上,看到最后一圈混战的人,说道:“这两人你知道吗?”
杨继盛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看起来是要袭职的舍人。年纪很轻,看上去应该二十出头吧,比你还小一两岁,只是另外一个人看起来怎么好像是一个女人?”
周梦臣说道:“拿花名册来,看看是谁?”
“是。”一个小吏立即翻开花名册,找了找,说道:“找到了,乃是世袭山东登州卫指挥佥事。祖戚宣,父戚景通,嘉靖二十三年卒,守孝三年,今年来参加袭职考。至于另外一个人是谁?我没有查出来,似乎不在名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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