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冷哼一声,说道:“不管你怎么想。这一件事情不能继续下去了。明年就要科举,这个时候说这个。如何不让天下士子人心惶惶啊。这真是要动摇根基的大事。此事必须有一个了结。”
周梦臣沉默片刻,也觉得徐阶说得也是有这一些道理的。
大明士子都是大明预备官员,科举对他们来说太过重要了。在科举之前,这一件事情一直定不下来,对他们太过不利了。
而且周梦臣觉得不管是声势,还是其他方面,他都做好了准备了。或许是时候定下来了。
周梦臣说道:“首辅说得对,只是怎么定下来?”
徐阶说道:“你可知道灵济宫?”
周梦臣说道:“自然知道。”说到这里,周梦臣的眼睛之中,已经有一些恍然了。
灵济宫是北-京一处名胜,相传成祖皇帝病重,梦见二徐赠药,随即药到病除。成祖皇帝病好之后,为二徐立庙宇,就是灵济宫。规模不小。
当然了,让周梦臣联想到的,就是徐阶在灵济宫的讲学。
徐阶在灵济宫讲学好多年,将自己包装成为了心学大佬,一步步夯实自己的基础。后来目的达成之后,也就讲学的次数也就少多了。但是灵济宫讲学,也是大明儒学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果然不出周梦臣所料。
徐阶说道:“既然如此,就在,灵济宫中各请名家共同商议此事。成与不成,定下来就好。就不要如此纠结了。周大人觉得如何?”
徐阶也是会与时俱进的。
周梦臣以报纸作为新媒介,新战场,打了徐阶一个措手不及。而今徐阶是要将讲学辩驳那一套引入政治决策之中。毕竟徐阶讲学这么多年了。他很清楚一点,很多时候,言辞上的胜利,并不代表事实上的正确。
讲学中的辩驳是这样,报纸上的议论也是这样。
只是引入这些,给他们一个另外的战场。
周梦臣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阶说道:“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说在前面。”
周梦臣说道:“首辅请讲。”
徐阶说道:“你我都是朝廷官员,这样的场合公然前去,不管怎么说都有一些不合适。这样吧。这一次所有有官身的人员都不得参与。周大人觉得怎么样?”
周梦臣一听就知道徐阶是在给自己下套。
原因无他,以王畿为首一大批心学大佬上京了。而周梦臣这边却没有几个重量级的人物。气学一脉还是相当薄弱的。周梦臣上场,自然能镇得住场子。但是如果没有周梦臣。气学一脉几乎没有可以依赖的大佬。
这还怎么辩驳?
周梦臣正要说话。
徐阶说道:“周大人,既然要争就堂堂正正的争。否则你我下场,谁还敢大声说话?”
周梦臣无奈地想道:“这一件事,我恐怕是不得不应了。”
周梦臣知道这个条款对他不利。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徐阶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都下场,一来不够体面,官场上大员们在百姓面前争得面红耳赤。的确有失朝廷尊严。二来如果一切都以官职高下而论,恐怕很多话都不可能说出来。这也有悖于周梦臣的初衷。
他也希望大明的风气是越来越开放的。而不是相反。
而且周梦臣也明白一件事情,随着他的地位提高,他作为气学领袖也不大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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