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远很敏锐,知道她对这个东西感到不适,率先解释,“这不是黑绒布,是从衣柜里找到的,黑色斗篷,你之前不是说过上次在大屏幕上见到的那个人就穿了黑色斗篷吗。”
他将手中所谓的黑色斗篷展开,做成披风的样子,领口有两条绳子,帽子很大,快要半个上身那么长,夏妍妍仔仔细细地看了会儿,总觉得那里不太对劲,又偏偏说不上来。
不对,那个斗篷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到底又是什么样的,她又猜不出来,纠结地抱着脑袋,神经被压迫在崩溃值。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别着急,”她精神真的不太好,身为枕边人,景明远对这一点尤为清楚,也对,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就连男人都不一定能够扛得住,他甩手将斗篷扔给了身后的人,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接住,直接强硬地将夏妍妍抱进怀里,“平静下来,时间还有很多。”
不知道为什么,夏妍妍鼻子一酸,眼眶红了,难过地将脸埋在他怀中。
明白她被吓到了,景明远叹了口气不轻不重地拍着她的后背,拥着人半推半就地将人拽远了些,搂着正要下楼。
夏妍妍突然说了句,“我要带她回家。”
以前,时间那么长,夏云柔还活着的时候,她很恨她,恨不得杀了她,自从看透她的真面目之后,再没有把她当成过姐妹。
哪怕她刚从牢里出来,除了一点点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那都是她该得的,当年害得自己进了监狱的是她,现在不过是自尝恶果罢了。
可,人死了,她又觉得好难过,心就像是空了一块,本认为恨的极致的人,在她心底没有任何分量的人,实际上……
呵,果然,人哪有那么薄情。
那是她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留着二分之一相同的血脉,小时候,她也想过要一家人幸幸福福地在一起,现在,梦碎了,人没了。
啪嗒,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低沉,稳重的嗓音从上往下地传出,景明远拍着她的后背点头,“好,带她回家。”
兔死狐悲,人走茶凉。
面对连尸体都不完整的头颅,再多的厌烦在此时也毫无意义,就像是黑暗中的夜行客,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
他们开了两辆车,回去的时候,本来担心夏妍妍触景生情,打算把夏云柔的头颅放在宋远开的那辆车上,苏欢也是担心好姐妹的,咬着牙硬生生地忍着恐惧,然而,害怕是从内心涌发的,她抖得跟个筛子似的,宋远看着实在心疼。
他提着东西站在车前犹豫,苏欢忍着恶心害怕,鼓起勇气催促,“愣着干嘛,赶紧上车啊。”
她没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抖,已经上车的夏妍妍透过车窗看到后面的情况,想了想,坚定地下车,走到宋远面前,“把…它给我吧。”
面对仅剩的一颗头颅,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来称呼。
此时,她的表情倒是平静,完全看不出害怕的模样,只是,想到她刚才的表现,宋远还是犹豫了一下,迟疑地看向也打开车门下车的景明远,试探地问道,“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