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生转过头,微笑着应付周边的人。
热情地和比较熟悉的人打招呼,面对陌生的或者不太熟悉的人的问候,王雨生保持着微笑,不停的点着头,偶尔说一两句。
顷刻间他仿佛成了香饽饽,一个二个都围着。
王雨生笑的脸上的肌肉几乎都要僵硬。
身体倒是不累,不过实在是心累,随便找了个借口,王雨生脱离人群,走下了城墙。
“…我果然不适合应付这样的场面。”
王雨生无奈地笑着,他能在环境最为恶劣的凶兽森林生活大半个月,哪怕身体几乎发臭也可以忍受,哪怕像野人一样茹毛饮血,口中大的几乎要蹦出鸟来。
他也可以带着伤痛光着脚充满荆棘的丛林中狂奔,在最为险峻的地形和最为凶恶的凶兽徒手搏斗。
但这些人聚合在一起的笑脸,却让他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大概是在森林里独自生活太久了…”
王雨生一边揉着有些僵硬的脸,一边反思着自己。
熟练的在边城找了一处住所,把手臂凑到鼻子旁边嗅了嗅,还好并不算很难闻,前几天刚好碰到一条河流,顺便在那里冲洗了一下。
烧了一大桶的热水,拿着不知道是什么甲壳制造而成的水瓢,王雨生痛痛快快洗了个澡,还找来一条九成新的搓澡巾,上上下下给自己搓了一把。
一下子感觉甩掉了千斤负担。
当然这只是一个夸张的比喻,不过皮肤上沾到的泥确实不少,都快把排水孔给堵住了。
……
在王雨生走下城墙之后,众人的反应显得异常有趣。
他们望着王雨生的背影,大都显得羡慕,忌惮…
不少人叉着腰,望着远方,滚滚的凶兽尸体,漆黑的大地,时不时又回头看一眼,如闲庭信步般走下楼梯,仿佛穿过兽潮也像如履平地的王雨生。
心中豪情万丈,升起了无数敬仰,‘大丈夫当如是也!’
陶力和陆田勾肩搭背,笑的就像是偷到鸡的黄鼠狼,眼睛和嘴巴都快眯起来了,神情飞扬,就连额头上渗出来的汗水都选择鲜活无比,举手投足竟多出了几分好豪迈。
“…我跟你们讲啊,我和王雨生啊,那可是过命的兄弟,之前在开明镇斗兽大赛,我为什么会输?完完全全是因为不想自相残杀,你们可别不信,在私底下我和他切磋,基本都是五五开的…”
陶力说得口沫横飞,坐在不知道谁搬来的石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说到激动之处,便狠狠的一拍大腿,发出清脆的啪声!
时不时又摆摆手,露出自信而又谦虚的笑容。
陶力说的畅快,周边在听的人也听得爽快。
“俺也一样!俺也一样!我和王雨生也是五五开!”
一旁听着的陆田嚷嚷着。
不远处正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望远镜,眺望着远处兽潮的余宝,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一样。
‘你们和王雨生五五开?呸,无耻之流,要是你们都能够和王雨生五五开,那我算什么!’
不过余宝倒不屑于拆穿他们,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跌份。
脸上挂着孤傲的不屑笑容,余宝单手持着望远镜眺望着远方。
兽潮空了一大片的地方如此显眼,尤其是那里大地一片漆黑的情况下。
就像是蛋糕的中心被狠狠挖走了一块。
透过望远镜,余宝很清晰的看到那些凶兽就像是水流一样不停的拥挤着,不停的朝着空阔的地方蔓延,覆盖…
很快空出来的那一片地方,又被各种不知名的凶兽所填满。
漆黑的大地被踩踏着,被凶兽的躯体遮盖着,仿佛不曾存在过…
黑色的海洋将在流淌着。
余宝将手中简陋的望远镜放下,空闲的左手又下意识的在肩膀上的兽皮轻轻揉搓着。
目光如此深邃,又带着几分凝重…
眉毛微皱。
“……这些凶兽,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攻城吗?”
余宝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他们仍然沉浸在王雨生所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余晖中,一个个喜气洋洋就像是过年一样,仿佛眼前的危机已经烟消云散。
“愚蠢!”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手掌轻抚着光洁额头边缘的头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