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迟疑了下,还是说道,“大人,只怕不妥。”
吴德才眉头一皱,刚要发火。
那衙役忙大着胆子说,“这王昌家中十几条人命已闹得全镇皆知,本已是人心浮动,要是在封锁镇门,只怕……易生乱象啊!”
吴德才一震,猛地反应过来!
难道说,王昌家的事,是那位三皇子殿下故意抖落出来,就为了遮掩行踪?
可他又是怎么知晓这王昌家里死了这么多人?
忽然想起衙役方才说的他身边的‘道姑’。
莫非有什么关联?!
他捏着胡子,好半晌,再次吩咐,“叫人去……”
还没说完,镇长忽然冲进来,焦急大喊,“县长,不好了!镇子里不少人家在那王宅的尸骨中认出了自家的孩儿,正要到镇衙门外讨说法啊!”
“什么!”
吴德才手一抖,揪下几根胡子。
当即抬脚朝外走,又看到跪在一边的李二。
伸手指他,“要是找不到人!本官唯你全家是问!”
说完,一甩手走了出去。
结果一出门,又见那镇长一脸畏畏缩缩的样子,顿时火上浇油。
“抬起头来!你是镇长,还容得了几个刁民到衙门口闹事?将朝廷的脸面置于何地!”
那镇长被他吼得抖了抖,抬起头来,却还是含胸缩背。
吴德才脸色黑沉沉的,还要再骂,一个镇衙的侍卫忽然冲进来。
“不好了!大人!有个妇人在衙门口,一头撞死了!”
“!!!”
吴德才脚下一绊,差点没摔倒!
幸而旁边那个压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吴德才哆哆嗦嗦伸手,“快去,给王爷报信!这事儿,压不住了!!”
镇子临水的街道上。
云落落沿着堤坝慢慢地朝前走着。
封宬走在一旁,看她不时拂过身前的垂柳,也不耐烦,闲庭信步,仿佛游玩似的。
笑了笑,问:“落落可有想过之后要去往何处么?”
他随意闲聊。
云落落也面色轻和,想了想,道,“等我问过再决定吧。”
问过再决定?
这是个什么说法?
问谁去?
可封宬却不能问得再深,让她有所察觉。
伸手,帮她拂开垂落的柳枝,又道,“我曾在……家中念书时,读过一本有趣的书,上头写有一段,‘儒畏天命,修身以俟;佛亦谓此身根尘幻化,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教独欲长生不死,变化飞升,其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猛何如哉。’”
他说着,看向云落落,微笑:“这话,落落如何理解?”
就见云落落摇了摇头。
正以为她有何妙解时。
却听她说:“不懂。”
“……”
“噗。”
似乎有什么人没忍住笑。
封宬朝某个方向瞥了眼,掩在纱幔下的脸却笑意愈发端明昳丽。
“落落不愿同我言谈道门玄说么?”他笑问。
谁知又看云落落摇了摇头。
难道又是一句‘不懂’‘不明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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