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宬捏着袖角的手指狠狠一颤!
不远处,抢到了刀的黑影与要抢回来白影齐齐一顿!
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眼。
是了。
他们以为这刺杀,这血腥,这毒诡,全是早已麻木的习惯。
却从没有一个人去问过他们,甚至他们自己都忘了。
这些阴暗又森毒的算计,是他们愿意去面对的么?
他们不想。
自小便被人推进鬼窟深渊的封宬,就想么?
他从来只是淡笑随意,从容肆恣。
很多人都习惯了他的无声镇定。
连他都是在被人这样屡次算计后,先去想的是,如何应对,如何处置。
不曾给自己一点儿舔伤和疼痛的机会。
他担心云落落见到这样的情形,知晓将要面对的会难以承受。
却早已忘记了,他自己,是不是就愿意去承受这些。
他倏而轻笑,将云落落的手臂往自己的跟前拉了拉。
有点儿任性地轻声道,“便是我不愿见,又能如何?那些人……总不会放过我的。”
娇纵又矫情的语气。
听得黑影和白影齐刷刷一闪,消失了个无声。
云落落看着他委委屈屈的脸,片刻后,抬起另一边的手,将他方才被风撩起又落下的额发朝旁边掀了掀。
点头,“嗯,我会保护你的。别怕。”
封宬一下就笑了。
抓住云落落还没收回的手,学着她的样子,眨了眨眼。
视线落在她抬起的左臂上。
小小声问:“落落,还疼不疼?”
云落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摇了摇头。
却没说,疼,还是不疼。
……
“咴。”
高头大马在平永县的迎客来客栈前高傲地甩了甩头,打出个响鼻。
小二与掌柜的战战兢兢地站在客栈大门口的两边。
看着一行孔武有力的衙卫冲进去,揪出个身穿箐色直衫的书生。
为首的一人对着高头大马的人拱手行礼。
“大人,就是这个人了!在京城连续杀了五个戏子后,逃窜到咱们平永县的采花贼!”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惊呼。
骑在马上的李德林扫了眼那被押着的书生,从马上跳下,拿着马鞭子抬起书生的脸,阴狠一笑,“怪道世人都说这人啊,不可貌相!瞧瞧,这小脸皮儿细皮嫩肉的,竟然为了**之事,能连杀五人!”
说着,声音一厉,手中马鞭朝旁狠狠一砸,发出‘啪’一声惊响!
“你可知罪!”
方子清被勒得骨头生疼,瞧着地上被击起的灰尘,又觉得有些好笑。
摇了摇头,无辜地抬头看向那武人,“小人冤枉。不知大人说的是何意。”
李德林眉眼一竖,拿着鞭子指他,“罪证确凿!你还敢说自己冤枉!”
方子清一脸的无奈,“大人说的罪证是什么罪证?”
李德林顿时火冒三丈,“你还敢质问本官办案……”
不想,话没说完,又听方子清问:“方才大人说小人是采花贼,连杀五人。大人您仔细看看小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连桌子都抬不起来一张,更遑论杀人了。大人若是想找人顶罪,也该找个合适的些才是。怎么偏就找上小人这么个没有半斤力气的书生呢?”
大堂里,正拎着酒壶的郑玲芳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