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感觉到手心刺破的痛意,封慧才笑着点头,“你也是的,也太不爱重自个儿的身子了。往后所行,也该多为我们母子多思量才是。回去记得上药。”
“是,多谢郡主。”
宋南晖听到‘母子’二字时,敛下眉眼,伸手,打开包裹,看到置备整齐的里外衣裳,视线落在那一身宝蓝色杭绸,以及一枚活灵活现的金色小鱼挂饰。
眼神一闪,伸手,正要穿衣。
忽听封慧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郡马,我先前亲手给你缝的那条帕子,你放在何处了?”
宋南晖一笑,一边穿上里衣一边问:“不是在书房么?那帕子我时常携带,昨日刚好染了墨汁,便让人洗了。郡主怎地想起这帕子了?”
封慧看着他这张清俊斯文的脸。
片刻后,慢慢转开视线,丹蔻的指甲一遍一遍地抠在手心的伤口上,慢慢道,“只是忽而想起。”
宋南晖笑着将腰带系上,颔首,“郡主,今日我本约了礼部尚书的二公子饮茶,叫京兆府耽误了这许久,只怕是对二公子失礼了。合该亲自去致歉才是。”
封慧转过头。
宋南晖正将那金鱼佩饰挂在腰上,“茶楼在长寿坊,郡主身子不便,就不用特意送我了。我去跟二公子赔了罪便回。”
他说着,又转过脸,朝封慧温和一笑。
封慧看着他的笑脸,明白过来——自己从来都没法拒绝他这样的笑。
当年皇榜前,她站在高高的状元楼上,就是这样,一眼便看到被人围着恭贺开怀大笑的他。
像一缕光一样,耀得她眼花缭乱心动情动。
她慢慢浮起一点僵硬的笑意,点头,“那我同孩子在府中等你回来。”
宋南晖笑得愈发多情,“好。”
便下了马车。
封慧推开车窗,看他慢步行走于路人间,也是那样的好看,周遭的所有人都是草芥一般的衬托,唯有他,才是她目之所及的唯一。
她慢慢收回手。
门口,婢女轻声问:“郡主,现下是回府么?”
她松开掐紧的指甲,看着掌心汨汨的血迹。
半晌,阴冷抬脸,“让人跟着郡马。”
婢女一惊,俯身低头。
“是。”
……
皇宫,安平宫。
蔡姑姑脸色阴沉地站在主殿门口,问跟前几个战战兢兢的宫娥。
“还没找到四公主?!”
无人敢出声。
蔡姑姑皱眉,刚要说话。
身后的主殿内传来夹杂着咳嗽的哭声,“蔡姑姑,还没找到安儿么?咳咳咳!”
“美人!您怎么出来了?”
蔡姑姑立马转身进了内殿,将一个刚刚要出门的美貌又虚弱的二十多岁女子扶住,一边往内殿送,一边看了眼旁边刚刚扶她出来的宫娥。
一边说:“您放心,四公主一定又是去三殿下的清华宫了。待会儿奴婢一定亲自去将四公主请回来,您好好歇着,万不可再多操劳了。”
“可是,咳咳。”
赵美人躺回床上,无力地擦拭着眼泪,“这孩子从上月起,就,咳咳,一直不大对劲,蔡姑姑,你可千万要,咳咳,让人看紧了她啊……”
“您放心吧!奴婢这就亲自去寻去!”蔡姑姑仔细地给她压了压被角,又扫了眼旁边的宫娥,便转身出去了。
赵美人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那宫娥忙上前替她抚顺后背。
被她捉住手腕,低声道,“**,我到底,咳咳,还是不放心。你帮我给徐嫔带个话……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