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仅在最后一刻露出华美色彩的走马灯却最终烧到了尽头。
疏忽一散,如轻烟,在两人眼前,无声散开!
封宬微皱了皱眉。
就听身旁传来一声不可置信地惊问。
“父皇该不会是……文氏……”
封宬转脸,就见小甯不知何时已飘了进来,正趴在云落落的肩头,鬼火像是被吓到了,直扑棱着!
而云落落正淡然地散开剑指。
封宬没什么神情,却道,“阿姐,文太妃享年三十有六。”
小甯一愣,猛地坐起来,看向封宬,“那她生的那个孩子是谁?!”鬼火再次颤抖起来,“还有父皇,若非皇祖母所出……那……”
她没说下去,封宬也没说话。
短暂的寂静后,小甯猛地说道,“小三子!这事儿,出了这门,就绝对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明不明白!”
声音是封宬从未听过的严肃。
封宬沉默着,不知在思忖什么。
小甯却急了,扑过去拽他的耳朵,“你听没听到啊!”
封宬无奈,朝她看了眼,“阿姐,我知晓轻重。”
小甯这才稍微放心了点儿,可还是忍不住鬼火澎湃,完全不能接受地直摇头,“这怎么可能呢!父皇到底是……?啊啊啊啊!太吓人了!我好怕啊!小三子!总觉得天要塌了!”
“……”
封宬何尝不震惊,本以为只是在文氏的走马灯中找到关于背后之人的线索,谁知,竟会无意发现这样的秘密来!
文太妃生过一个孩子!但是皇宫里却从未见过此人!太后不能生!那父皇的生母又是谁?!
他朝对面的云落落看。
发现这不经意间已经捅破天的小丫头,还一脸平静地伸手去拿茶壶倒水喝。
那不是故作淡然的遮掩,而是就真的很寻常地、看了一出戏后,随意给自己倒杯水润一润嗓子的从容。
封宬压下心头惊色,道,“从这走马灯内看来,文氏自打进宫后,便不曾出过宫,能接触到的有关佛偈之人也并不多。我心内已有几分猜想,待之后细细查来。”
云落落放了一盏茶在封宬手边,闻言,朝他看,“那是帮到三郎了么?”
封宬一笑,心头的惊愕已散去不少,伸手端了茶,颔首,“嗯,多谢落落。”
小甯扭头看这二人——还相敬如宾呢!啧啧。
正要说话。
云落落忽而又开口,“三郎,手拿来。”
封宬一顿,云落落却已伸出手来,将他的左手拉了过去,然后推开了他的袖子。
小甯干咳了一声,佯装找东西,躲到了屏风后头。
桌边。
云落落指尖伸出,在他被烫红的那一片看了眼,又打开了那已经被用了不少的药罐子。
小甯从屏风后面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一眼瞧到这么无趣的场面,顿时翻了个‘白眼儿’!
鬼火晃晃悠悠地飘回来,坐在桌面上,道,“那文太妃的事儿就这么完了?案情总结你怎么给父皇说的?林贵妃那头能信么?”
前头两句封宬都没应,他正低头认真地看着给她上药的云落落呢,只漫不经心地回了小甯的最后一句问。
“她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滇南将军那边已没了掣肘父皇的理由。”
小甯抱着胳膊点头。
“也是,文太妃是凶手已是铁证……”说着,忽然又叹气,“可文太妃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这不还没有头绪么?就这么把文太妃推出当个挡箭牌,总觉着心里不舒服呢!”
刚说完,却听封宬轻声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