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本就有个才嫁人的闺女,跟云落落差不多的年岁。
瞧着云落落这副模样,不自觉地便心软下来,笑着用干净的唇刷点了一点那胭脂,一边仔细往云落落唇上刷,一边小声笑道,“娘子瞧着气度清绝,容颜出彩,只是面色稍微差了些,女儿家,平素里要仔细将养着,不然等成了亲以后,要伤身子的。”
云落落弯了弯眉眼。
苏青从后看镜子中云落落唇上被鲜艳的颜色一点,果然如这老板娘所说,顿现华美之色。
让原本云华之度的云落落立马有了不一样的芬丽气质。
暗中点了点头,又道,“劳烦店家,再给拿几样来,让我家先生试一试。”
春兰听着这一声‘先生’,联想到这阵子店中客人们常议论的话,心下已隐约猜到了云落落的身份。
心中暗暗惊叹。
神色愈发恭谨地应下,转身又去内里的库房挑原本预留做珍品吸引贵客的上好胭脂水粉花露。
苏青低头,挑了一枚花钿在云落落额前比划,发现与口脂相冲,便拿了帕子将云落落的口脂擦掉,再将花钿比上,点了点头。
笑着刚要开口。
就听楼下,传来声响。
一楼。
四喜凑到那柜台上,看看这个胭脂,闻闻那个香露,然后一转头。
“哈啾!”
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赵四嫌弃地挡住了封宬。
四喜揉了揉鼻子,笑眯眯地走过来问:“殿下,这里头也不见什么好的呀?要不等会奴婢回宫一趟,吩咐内造局专门给云先生制一套呗?奴婢听说这回夏日祭,有南海送来的漂亮的大南珠,给云先生磨了粉擦脸!”
赵四无语地看着个这个怂恿三殿下奢侈腐败的佞宦。
就听封宬道,“只有南珠?”
“……”
赵四嘴角抽了抽。
四喜立马笑了,“东珠倒是有几颗,不过……那个是准备敬献给太后和皇后……呃。”
皇后不提,大玥中宫空置多年人人皆知。
太后么……
至今还无人知晓那位号称活佛的老人家,已经被圣僧吸成了一堆皮包骨了。
四喜一拍手,“奴婢让干爹去要!磨了粉和在胭脂里,或是给云先生泡茶喝都是极好的!”
赵四眼看着封宬就要点头,立马低声道,“殿下,云先生只怕不能受。这样的物事,给云先生怕损了福气……”
没说完,刚觉得主意不错的封宬立马横了眼四喜,“休要胡闹。”
“???”
四喜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三殿下,瘪瘪嘴,又眯眼瞅赵四——哼!
转过脸又对封宬道,“对了,殿下,今早干爹来信儿,说慈宁宫那位为精心侍佛,今日一早启程前往北边的避暑山庄承德苑了。”
四喜的干爹是清华宫的掌事内侍王福,“一整个车队,从顺义门出去的,好些人都看见了,皇上还亲自去送了呢!”
四喜的声音压得很小。
其他人不知,可他们却明白,这是皇上做的障眼法。
真正的太后早已不在人世。
皇上却不欲叫人知晓,反而以此遮掩。
分明是不打算让太后好好地归葬皇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