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门口好好的看着,别让那叫花子都进来了,我们还怎么做生意?我在这里站了一会儿,那小叫花子便来了两次了,你们一天怎么开门的……去,把咱后院养的那大狼狗放在门口,那小叫花子再要敢来的话,就放狗咬他!……竟然敢到他朱大爷这里来骗吃骗喝……”
掌柜的瞪着他的小眼睛,滴里咕噜的乱转,唾沫星子飞了小二恨不得都给自头上打把伞,可那也没办法,吃人饭,跟人转,只能一边擦着脸上的口水,一边点头称是。
小二便就站在门口,远远的,看见街对面是站了一个小叫花子,个人不高,满脸的炭黑,眼睛向四下里张望着。
小叫花子时不时的会冲到人群里,似乎是向人群求讨着什么,但人们大多都嫌弃的瞪他一眼,怒喝一声,吓得他飞快的躲开了。
天快黑了,街上的行人如倦鸟归巢,渐渐的散去。
初春的天气,依然很冷,小叫花子瑟缩着身体,缩在了一个背风的位置。
突然,前面远远的,一辆牛车过来,上面坐着一个长相憨厚的小伙子,牛车后面坐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
小叫花子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飞快的冲了出去,横着就拦到了牛车跟前。
赶牛的小伙子看前面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大吃一惊,大吼一声,这才止住了牛车。
“你做什么的?你不要命了?”
小伙子显然很生气,回头看了看车上的老娘,索性老娘坐得还算稳当。
“大哥,求求你给我吃点东西吧!大哥,我前天跟亲戚出门,走散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我不吃白食的,我可以跟你回家,为你干活的……”
“就你?细胳膊细腿的?你亲戚肯定是嫌吃白饭,才不要你的。”
小伙子虽然长得彪悍,但心却和他的长相成反比,人是无比的憨厚,嘴上说着讥讽他的话,却将手伸进了腰间的褡裢。
“娘,我这还有一块饼,我就给这小叫花子了,你的饼吃完了没?”
老太太一脸的慈祥,反教训他道:“二牛,这天下穷人是一家,没看见这是个可怜的孩子吗?跟亲人走散了,你还不快把干粮给他,难道老娘平日里教你的你都忘了?”
“哎,是,娘教训的是!”
那个被称作二牛的憨厚小伙子,刚拿出饼来,还未递到小叫花子面前,小叫花子便不分三七二十一,抢过来便往嘴里塞,直到把自己噎着。
“孩子,慢点吃!”
老太太看着小叫花子吃很那狼狈样,再看到他那已干裂了的嘴唇,忙从怀里拿出水壶来,“孩子,来喝口水!”
小叫花子似乎眼睛一亮,便随即便暗淡了下去,“不,我不渴!”
“不渴?”
老太太很诧异,这孩子,显然渴得嘴唇都裂开了,便不肯喝自己的水,老太太正纳闷着,突然却像刚刚明白一般,“孩子,就一口水了,我们也不喝了,你不会是嫌我们脏吧?”
小叫花子脸一红,二牛都看得愣了神,这小叫花子,人长得还不借,笑起来还挺好看,就是脏了点。
“可我这全身很脏的!会弄脏你的水壶的!”小叫花子接过水壶,嗫嚅道。
“我娘都说了,叫你喝,你便喝,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唧唧歪歪的!真不是个男人!”二牛显然没有老太太那么有耐心。
小叫花子喝完水后,“噗通——”一声,便跪倒了,“大娘,大娘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二牛,快扶他起来!对了,你刚才说你跟亲人走散了,那亲人现在找到了没有?”
老太太人很慈祥,话一出口,二牛便知道了母亲的意思,谁让母亲是这村里远近有名的大好人呢。
“没有……”
“那上来吧!来,今晚先跟大娘回家里去住,明天,你再来到这镇上,找你失散的亲戚,这寒冷的天气,看来你也没钱住店,跟大娘回家去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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