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这里雨大,入屋去吧。”一乐打着伞拿着灰色披风冲入阁内,离得二米之距却不敢再走上前。
“现在什么时辰?”他舔了舔唇,有些口渴了,转过身,看到一乐半个身子都淋在雨里,拿着披风的右手伸出,生怕淋湿了披风,眼睛眨两下,令愿淋雨,都不敢走近一步?我真是令人如此惧怕么?
“午时。”一乐答道,望着垂眸走过来的他,心忽跳得厉害,“进屋吧。”走进一乐的伞里,一乐却怔住,直到子晖迈出了一步,豆大的雨点打在他身上,她才恍然回过神来,跟上他的步伐,举高伞,为他遮雨。
入屋,看到吴言与三乐在下棋,不禁笑笑:“三乐,你又在挑战极限了。”“主人。”三乐连忙站起身,脸红得胜过桌上的苹果,“呵呵!”子晖挥挥手,示意她坐下继续,坐在桌边,接过三乐递过的干帕子擦擦手,拿起二乐倒好的热茶,打开盖,吹一口气,轻抿一口:“嗯,清香袭人!七乐。”
“啊?七乐在。”站在门边的七乐赶紧走过来站在他面前,微微垂着头,等待主人吩咐命令。
“你胆子最小,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很凶,很难令人接近?不准说谎,否则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泡酒。”随意的说完,又喝一口茶,伸手取一块点头放入嘴里,抬眼间却愣住了,整个屋子,包括吴言和赵争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六个乐儿皆是小心翼翼,而七乐却是愣了半晌,随即又欲哭无泪的望着吴言,一副“救救我”的样子。
“我问你问题,你看着他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有私情?有就说出来,我马上赐婚。”子晖耸眉说道,眼里带着一丝戏讪。
“啊……”七乐突然放声大哭,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抽泣着说:“主人,七乐……有什么错……主人尽管处罚,求……求主人……不要吓七乐啊……”
“扑……”子晖喝到嘴里的茶猛的喷出来,有些狼狈的望着赵争,赵争也是张大着嘴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他,再看看吴言,哭笑不得的表情,听到吴视的窃笑,接过吴声递来的帕子,他连连摇头:“其实我小的时候是很开朗的,当然,没月儿厉害,只是后来……”说到此处,忽又顿住,幽暗的眼眸似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沉入时间的深海。“难怪月儿说我唱歌是最狠的惩罚,连问个简单的问题,也变成了恐吓,嘿嘿。”干笑两声,站起来拍拍七乐的肩膀:“乖了,哭完了去准备午膳,我饿了。”
太宣伍捌年,伍月十七日,旋龙殿。这是子晖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同桌吃饭,第一次跟朝夕相处了十多年的十一个随从一起吃饭,这顿饭,他给每个乐儿都夹了菜,瞪了总是想哭的七乐好几眼,他吃了三碗饭,吃得最饱的一次。
“要是双野也在就好了,还有雄,四幽,那我们就大团圆了。”赵争觉得有些感动,这样的主人,或者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却让人感觉到,他变了,变得有人味了。
“自明阳上任将军以后,那丫头就总是待不住,以前是一周一溜,如今是三日一溜,双野暗中保护月儿,这份差事,该是苦不堪言吧。呵呵!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子晖话说到一半,便被外面突如其来的鹤声惊住,顿时,整个气氛瞬息万变,十二个人闪电般丢下手中碗筷,疾速冲出去,备马,整装,不到一刻功夫,十三个人便各骑一匹黑马冲出倚龙居,尾随最后的赵争回过身提起内力双掌推风,击向那刻着倚龙居三字的石牌,吴言回头,那里只剩一片白雾环绕,倚龙居已奇迹般消失不见……
读万卷书,明世间理,这些日子以来,天凡几乎是寒窗苦读,连用膳的时间都要听楚韦在耳边唠叨,楚韦似急于想把这二十多年来对他的教诲倾囊相授,一有时间便来他的天修宫,一会儿教他武艺,一会儿跟他讲一大堆的谕言道理,而他也不觉厌烦,甚至有时练功看到他为自己擦汗的那刻,有些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