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心中,圣剑与修儿,修儿更重要?”沈尘飞也起身,仍浅笑问道,孟烟抬眸望着他。
“尘飞。”
“在爹心中,尘飞与爹,尘飞更能保护圣剑?”
“你武艺已达到超凡境界,自是比爹略胜几筹,而且你慧绝天下,爹把几百年的基业托付予你,很放心。”
“所谓基业,只是虚名,尘飞心中有沈家先祖便是最重要,当年姑姑为了这份基业,牺牲自己的幸福,你为了这份基业……牺牲娘亲,以后,尘飞还要为这份基业,牺牲什么?”沈尘飞一言,让屋内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憾,包括趴在桌上酒后假睡的胡初风。
他说的是事实,只是从来都没有人想到这一点,说到这一层,他说得云淡风轻,却偏偏字字如针般扎在沈尘扬……与胡初风的心上……
如果说沈尘扬是为了那份基业牺牲离离,那他是为了什么?他甚至连个可以牵绊的虚名都没有,他为什么放弃离离?是懦弱?还是……成全?
“既然……在爹心中,修儿比圣剑更重要,尘飞比爹更有能力,那么……让尘飞陪修儿去仰光,爹留下来,圣剑能保则保,不能保,便由它去罢,圣剑山庄的弟子,也有许多是想扬名天下,一展鸿途的,这么些年一直被爹压抑着,还有一些人,早已厌倦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想归隐田园,过着平淡的生活,这一次,刚好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了却他们的心愿,而皇上,也绝不会因小失大,强留那些想离去之人的。”
沈尘飞在说这段话时,嘴角始终挂着浅笑,望着父亲的眸光纯洁无瑕,真诚平和,孟烟终于知道,什么叫作……风华绝世的惜月公子……
大楚皇宫,元纪殿,雍容高贵的太宣王坐在龙椅上,悠闲的品着铁观音,心中默念,穆子晖呀穆子晖,你什么都好,只是对事太过执著固执,永远死守着碧螺春,又怎知铁观音的清甜呢?
而座下的秦息,却无法似他那般悠闲,额头满汗,端着茶杯的双手已止不住开始颤抖,茶杯碰着碟子铛铛作响……
“秦附马,太子未接到,反而让他客死他乡,你作为特使,罪过……不小喔?”楚迪抿一口茶水,笑容可掬的望着他,眼神却又是蓄意悠长:“劫走太子的人……秦附马,你可知是谁?”
“我,我……”
“哈哈……”
“铛……”随着太宣王的一阵狂笑,秦息手中的茶杯终于滑落地上,只是元纪殿铺满锦毯,茶杯并未摔破。
“乌兰国进贡的麒麟瓷玉杯,质地果然不错啊,摔都摔不坏。”太宣王缓缓走下皇台,行到秦息面前,弯腰捡起那只从秦息手中落到地上的茶杯,眯着眼睛仔细欣赏着杯上的纹案,轻轻翼翼的道:“有些人,是令愿玉碎不为瓦全的,秦附马,你觉得光玄王,是否是这种人呢?”
话音极轻极柔极缓,似在吹一片羽毛,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更让秦息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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