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豹并不知道这里的结构,也不知道他能逃到哪里去。他只是凭着直觉,将求生的本能发挥到了最大。爬进通风管道,也是他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地下基地内,恐怕只有菲斯知道哪里才是正确的路。而那些时不时就能看见的强化战士们,小豹尽量要避开他们。不是因为小豹怕了他们,他想杀这些废物,简直易如反掌,可是这值得吗?他可不是来搞暗杀的。
通风管道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小豹爬过了十多个转角,又上了好几个斜坡,终于感到了一丝丝的凉风,他终于脱离了那阴郁的地下空间,渐渐向地表接近。每经过一个换气口,小豹都要停下来仔细检查。菲斯这老混蛋实在是太狡猾了,被押送过来的人他并没有关在一起,甚至没有关在一个楼层。小豹在逃脱时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他逃脱的那一层并没有任何认识的人。
在被绑架时,百家的地下基地已经乱成了一团,小豹甚至没来得及装备武器,就已经被人放倒了。他不清楚哪些人被绑架了,也不清楚是不是有人牺牲了。
黑暗中,人的感官基本都被屏蔽,人的思维会被无限的放大,也更容易想些没来由的事情。小豹现在想到了很多东西,甚至想到了同伴们的生死。可让他羞愧的是,他第一个关心的不是自己的雇主,也不是自己的两个徒弟,而是百晓舟的闺蜜湘青颖。
不知怎么的,小豹自从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心里就有什么地方被蛀空了。他总是没来由的想起那位美丽的女士,在小豹见过的女人中,她是最美的一个,甚至自己的徒弟百晓慧都比不上她。可是小豹也知道,湘青颖永远不会对他多看一眼的。不是因为他是百晓云的管家,而是湘青颖的眼中已经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了。
小豹也会嫉妒,他嫉妒纪舒文为什么那么好运气?为什么会在自己之前认识湘青颖?可是嫉妒有用吗?纪舒文是尤格·索托斯的使徒,是超越所有人类的存在,小豹和他一比,简直像是一只小虫子。
所以,当纪舒文出发讨伐夏盖议事官,而且将湘青颖的护卫工作拜托给小豹时,这个一向冷静的护卫欣喜若狂。就算不能和湘青颖有什么发展,只要能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他就什么都不需要了。
说起来对不起自己的雇主,小豹现在最想救的,不是百晓云,而是湘青颖。这样肮脏的想法,绝对不该是一个护卫该有的,他对不起百家的栽培。可是一旦产生了这个想法,似乎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小豹渐渐爬进了一条十分怪异的通风管道。
一般的建筑,为了将火灾的隐患降到最低,通风管道和电力线路绝对要分开的,可是小豹爬进来的这条路十分奇怪,怎么电力线路会铺设到通风管道内了?而且越往前,电线就越多。再往前爬,电线开始慢慢汇聚,向着前方的某一点汇聚。
似乎前方有什么重要设备,小豹一想到这里,速度不由得加快了。那么多的电线,前方会是这个地方的指挥中心吗?
很可惜,小豹猜错了。前面不是什么指挥中心,而是一间实验室。透过出风口的格栅,小豹看见了许许多多的设备,三三两两忙碌的人,还有一个躺在试验台上的女人,他刚才还在想念的女人——湘青颖。
根本没法分辨这是怎么回事,小豹冷静的头脑瞬间爆炸了。湘青颖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试验台上。手上一对很显眼的符文镣铐将她死死的固定住了,而那些穿着奇怪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往她身上装什么设备。
像是汽油被注入了血管,小豹瞬间沸腾了起来。他再也顾不得安危,也没有时间分析情况,看着那些人将感应电极贴在湘青颖脸上,简直像是往他身上捅刀子。他的肌肉瞬间绷紧,照着那脆弱的格栅就是一拳,只听一声轰鸣,通风管道被小豹打穿了。
不速之客的到来,确确实实的吓到了所有的研究员。可是还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小豹的指头已经戳进了一个研究员的喉头。一声怪异的闷响,这研究员的脖子瞬间被小豹撕碎,再也不能呼吸了。
小豹和湘青颖相距连十米都不到,可他却感觉像是天上和地下。那些惊恐的研究员,在他眼中却成了拦路的泰山。小豹抄起他们掉落的工具,不管是写字板还是圆珠笔,到了他手里都成了凶器。他扎穿了一个男人的脖子,写字板打得一个女人头破血流。钢铁般的铁拳击碎了另一个人的门牙,爆发力惊人的飞踢折弯了最后一个人的脖子。他离湘青颖的距离越来越近,三米、两米,只要他再跨一步,只要他的手再伸长一点,湘青颖就能离开那恶心的台子了。
可残酷的命运总是在这种时候降临。小豹只感觉腰上一痛,双脚顿时没了知觉。他不清楚什么东西袭击了自己,而他丰富的战斗经验告诉他,有人斩断了他的中枢神经。
当湘青颖消失在他眼中,当他的脸和地板接触时,疼痛才缓缓袭来。钻心的疼,灼热的疼,那疼痛从脊椎向上,一下下的敲打着他的身体。小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痛的大叫起来,他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甚至感受不到有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他身上。
“好啊,这就是所谓的合作?”有什么人居高临下的说道:“那边说着优待大祭司,这边却拿她做实验?要不是我多心,这次真的闹大了。”
又是一阵剧痛,那人将插在小豹脊椎上的刀拔了出来,缓缓的贴到小豹颈动脉上。那人像是在自我总结一般说道:“老兄,身手不错,但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也不是你该碰的人。按照我们的规矩,现在我要送你上路了。记住了,断了你脖子的人,叫做岳潜。”
岳潜,这是小豹记住的最后一个词,也是他念出来的最后一个词。脖子上的那一道寒冷,切断了他说话的能力,切断了他思考的能力。小豹曾经想过很多戏,自己最后会是什么下场。割喉肯定是他不愿意发生的,可现实是残忍的,他最不想的下场,却偏偏降临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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