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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恶之果实(2 / 2)

“爸……爸……”

萎缩的声带艰难的呼唤着自己的父亲,不用怀疑了,这就是菲斯的女儿,那个不停生长又不停缩小的孩子。

“不!不要这样!”菲斯痛苦的向纪舒文祈祷:“纪先生,尤格·索托斯的使者啊!请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吧!不要让她受到这样的折磨!”

可纪舒文依然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我告诉过你,操纵时间是大罪,你听了吗?你触怒了神威,现在却还想得到搭救?当然,你可以拯救你的孩子。捡起你的枪,送她上路吧。在这个世界上她只会受到折磨。或者,指向你自己的脑袋。今天的恶果,都是你种下的种子。”

“拿去吧!把我的命拿去吧!”菲斯凄厉的哭泣起来:“不管你怎么折磨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让我用我的灵魂来向众神赎罪吧!”

代替纪舒文回答的,是一阵低吼。那低吼是那样的恐怖,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仿佛来自宇宙的黑暗。如此悠远,如此空旷,又是如此的恶毒。那吼声久久的回荡着,一声比一声清楚,一声比一声恶毒。

纪舒文摇摇头说:“晚了,太晚了。对你的惩罚已经降下。菲斯啊,看看你周围。你明知自己做的是触怒神灵的事,为何还要做那么多无谓的装饰?刀剑、盔甲,你买这些装饰品是为了衬托你的丰功伟绩?还是保佑你一生平安?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在宇宙中,锐角代表邪恶,代表混沌。看看你周围,到处都是锐角。你的刀剑,为你招来了邪恶,招来了虚空的看门人。让我们欢迎——廷达洛斯猎犬!”

终于,那嘶吼声变得清晰,那嘶吼声的主人也终于露出了真身。从刀尖、从盔甲上,一条条的廷达洛斯猎犬突破虚空的障壁,侵入了地球的空间。这些疯狂的野狗,不需要眼睛,不需要耳朵,他们只需要尖牙和利爪,很多的尖牙和利爪。他们忠实的守护着疯狂主人的信条,对一切敢于扰乱时间的狂徒施以惩罚。

藏在菲斯身后的孩子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尖叫,疯了一般的向右手边一道虚掩的门逃去。

“不!鲍尔!快回来!”

可那孩子已经听不见菲斯的呼喊了,只一眨眼,他已经消失在门后。再一眨眼,邪恶的廷达洛斯猎犬已经追了上去。它们张开一人多宽的大嘴,跟上那无辜的孩子,一起消失在门后。一声尖利而短促的哀号,那男孩再也没了生气,只有一滩鲜红的血液,缓缓从阴影中探出头来。

两只、四只、八只,廷达洛斯猎犬越来越多。这些疯狗凭借无人能理解的嗅觉,飞快的在菲斯的房间中扩散。冲向地窖、冲向厨房、冲向菲斯夫人的卧室,冲向那正在挣扎的可怜孩子,不可思议的利爪将那苍老的孩子死死的按在地上,数百根锋利的牙齿渐渐笼罩那孩子。

菲斯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做。七只廷达洛斯猎犬环绕着他,死死的盯着他,却没有上前一步。

“不!不要!放开我的孩子,不要让我再看下去了!”

“你必须看下去!”纪舒文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菲斯身后,双手死死的撑住菲斯的眼睑:“人在做,天在看,你种下的恶果,你必须亲口品尝。看吧,这就是众神对你的惩罚!”

血盆大口轰然落下,那苍老的躯体彻底停止了活动。她悲惨的一生,同样以悲剧结尾。这个始终处于时空乱流中的孩子,是否能理解她遭遇了什么?

纪舒文的手松开了,瘫软的菲斯好不抵抗,像一滩烂泥般摔倒在地。纪舒文越过菲斯,目不斜视的穿过包围他的廷达洛斯猎犬。他眼中的万象星辰,迸射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这一刻,这个凡人就是尤格·索托斯本身,就是宇宙的真理,没有什么能侵害他。

纪舒文缓缓踏上菲斯豪华的楼梯,听着楼上传来的凄厉惨叫,他冷冷的说:“菲斯,承接你的命运吧。你自以为聪明,自以为能侵犯神的领域,到头来你只是个可悲的凡人。你的枪里还有一发子弹,做个选择吧,是和你的家人一起做廷达洛斯猎犬的饲料,还是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的错误埋单。”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菲斯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明明手握无上知识,为何却偏安一隅,不肯将你的力量赐予世人,不肯让人类从宇宙的混沌中解脱?”

纪舒文顿了顿,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我只是个凡人。我无权让别人接受我的理念。我想要的,只是和平的日常。但我现在知道了,你们这些豺狼,却要从无辜人手里夺走那宝贵的日常。”

纪舒文离开了那血腥的大厅,他只听见一身闷响,久久的在大屋中回响。他不清楚廷达洛斯猎犬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些狗崽子不敢靠近他,更不敢攻击他。触怒众神的狂徒已经伏法,纪舒文的心情却差到了极点。

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菲斯。他自以为控制了纪舒文,却没想到纪舒文已经在时间操控机里埋下了自己的私货。菲斯的家,家里的结构,早已传到了纪舒文的脑中。当菲斯不珍惜最后一次机会时,纪舒文再也不和他客气。关押湘青颖的房间纪舒文早已知晓,他等待的,只是这个人类最后的觉醒。

厚重的实木门轰然破碎,昏昏沉沉的湘青颖猛的被惊醒了。那囚住她的枷锁早已取下,没有什么限制着她。当看见出现在门口的是纪舒文,是她朝思暮想的爱人时,这个女孩再也顾不得什么,飞一般的向纪舒文扑去。

可拥抱湘青颖的手却无力的松开了,纪舒文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上,大声干呕起来。湘青颖急忙跪下去,搀扶住纪舒文的手,轻声问道:“怎么了,舒文?什么地方不舒服?”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纪舒文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不想的,我不想这样逼迫他的。尤格·索托斯,是他鼓动了我……是他让我充满了仇恨。而我……竟然在享受着仇恨。”

纪舒文再也说不下去了,七尺男儿就这样趴在湘青颖肩上,肆无忌惮的哭了起来。

湘青颖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他:“没事,一切都过去了,你没做错什么。我们回家吧,回到没人能加害我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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