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支配者这个词，诺登斯说的格外清晰。纪舒文这才想起来，诺登斯是个旧神，而且是地球的护卫者，对于入侵的旧日支配者，他肯定没有好感，怎么可能帮忙呢？
一时间，纪舒文显得很尴尬。机灵的楚衍看出来情况不对，立刻嬉皮笑脸的跑到诺登斯身前说：“老爷子，我可是耶德·萨达格的使徒，您不给旧日支配者面子，可得给我老板面子吧？”
“哼，你还好意思说！”
诺登斯眼睛一蹬，还不用抬手，楚衍像是被打了一巴掌一样，乖乖的跑到纪舒文身后躲起来。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诺登斯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那老糊涂选了你，不是让你和他们沟壑一气的。你要负责监督他们，保护人类不受他们荼毒，你呢？你跟着他们满大街跑，这就是你作为使徒的责任？”
楚衍无言以对，他从来不是一个认真的人，对于耶德·萨达格交给他的任务，他也没有认真执行过。诺登斯对他的职责，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纪舒文有点不满了，向诺登斯问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是旧日支配者的使徒，可是我至今为止有做过伤害地球的事吗？没有吧？我还差点被夏盖虫人打残了，你可不能因为我是旧日支配者的使徒就一棒子全打死吧？”
“你以为你现在思想很健康，还能分辨是非，就万事大吉吗？”诺登斯继续质问道：“你见过崇拜尤格·索托斯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他们被他无尽的知识迷惑，向他无止境的索取，直到最后用自己的灵魂做代价，成为他的奴仆。你总有过不去的坎，总有需要他的时候，你有多少东西能够支付给他的，你能确保以后永远不会迷惑？如果我让你在幻梦境通行无阻，我怎么向我的臣民们交代？”
纪舒文也无语了，作为幻梦境的管理者，诺登斯的担忧毫不为过，换做是他，他也会做同样的决定。甚至就连纪舒文自己，都不敢确定到了幻梦境会不会发狂，尤格·索托斯的力量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诺登斯冷冷的看了纪舒文一眼，说道：“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是不会帮你的。你在战况最紧急的时候把我拉到地球上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还想指望我给你开后门？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纪舒文顿时有点毛了，旧神可不是他放走的，诺登斯让旧神一个接一个的跑到地球上来，追究起来的话他可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他现在竟然怪罪纪舒文？太不讲道理了。纪舒文只是个代理人，是尤格·索托斯万千棋子之一，他怎么能一个人抗下所有的罪？
说到底，诺登斯是不相信人类，他是旧神，也是幻梦境的统治者，他保护着地球。他亲眼看着人类的崛起，看着人类将地球挖的千穿百孔，更看着人类一个个投入旧日支配者的麾下，他的不信任是有道理的。
纪舒文考虑了一下，坚定的看着诺登斯说：“我知道了，你不信任我，怕我破坏幻梦境是吧？那好，那你给我加上限制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如果我破坏幻梦境，你应该有能力让我人头落地。”
“喂，文哥，你疯了？”楚衍简直难以置信，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纪舒文。
纪舒文没有疯，反而很镇定，他是认真的。诺登斯并不是人类的敌人，他相信诺登斯，他也相信自己不会破坏幻梦境，那还有什么担心的呢？
诺登斯不可思议的看着纪舒文，他不相信这是人类能说出来的话，人类不会那么大胆，更不会那么愚蠢。人类是弱小的生物，和其他弱小的生物一样，第一要义都是保证自我个体的延续，怎么肯将自己的生死交到其他人手上？
诺登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古代英雄们那黄金般的精神在纪舒文身上重现了。他从上装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轻轻在手上一划，红宝石般的血液一点点渗出。他将手递给纪舒文说：“你敢和我发血誓吗？我可以给你钥匙，但如果你胆敢破坏幻梦境，我立刻取你的脑袋。”
纪舒文轻松的一笑，左手食指轻轻在右手一划，一道殷红的血痕出现在手掌心。他用力的握住诺登斯的手说：“我在此起誓，为了幻梦境的安宁和平而战，绝不做出破坏幻梦境的行为，否则任由深渊大帝处置。”
“我在此起誓，为了地球的纯净而战，誓将逃犯绳之以法。若尤格·索托斯的使徒不破坏幻梦境，我必保其周全。若尤格·索托斯的使徒驱逐奈亚拉托提普，我比奉其为幻梦境上宾。若尤格·索托斯的使徒破坏幻梦境的安宁，我必亲手取其首级。”
诺登斯话音刚落，一阵滚烫的热流顺着纪舒文的手掌向他袭来，在他全身上下奔走，噬咬着他全身的每一处器官，剧烈的疼痛毫不停歇，折磨着他、撕扯着他，疼得纪舒文跪在地上。他想放开手，可那手却和诺登斯的紧紧连在一起，怎么也挣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那疼痛渐渐散去，灼热的热浪终于冷却，纪舒文从来没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他抬头去看深渊大帝，却不知他什么时候消失了，只有四个金属的吊坠放在纪舒文面前。
“你的誓言我已收到，我的誓言亦铭刻于你体内。记住了，尤格·索托斯的使徒，神的誓言一旦说出，永不更改。”
楚衍将纪舒文从地上扶起来，无奈的叹气道：“得，我看你怎么跟颖姐解释，跟神立誓言，你还真敢干啊。”
“解释就解释呗？有什么好隐瞒的？”纪舒文不屑的说：“我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倒是我们该想想，怎么想晓琴姐解释，说是来救人的，我们总不可能扛着一具没脑子的尸体回去吧？”
楚衍耸耸肩，不置可否。这也不是什么问题，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教授死亡率高，那是历史传统，百晓琴应该做好了这个准备。
纪舒文看着手中的项链，开心的笑了，这一次，看奈亚拉托提普还能往哪里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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