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屿承驱车来到康德医院住院大楼的停车场时,他就立马发现了不对劲。
这里多了好几辆遮着牌照的迈巴赫,什么情况,难不成是康硕骞过来了?
在他刚把车停好还没下去的时候,他就看到从住院大楼有人下来,接着从某个过道里走出了一排人,最前面的他一眼认了出来,是阿峯。
这时候,祁屿承一想林一诺就在上面,他的心跳的厉害,很恐怕这些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林一诺带走。
等阿峯那行人进了住院楼的大厅后,他这才熄了火拔了钥匙,随后跟了上去。
现在林一诺在楼上哭的伤心,小凯恩都醒了过来,迷糊着双眼看着她。
或许现在不是该哭的时候,只是当自己最在乎的一个朋友,不顾一切,没和家人说一声,什么都没带的就离开了,林一诺心疼米珊。
除了心疼米珊,她一个人守在这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干嘛……
她和米珊第一次面对面接触,她印象最深的就是,自己突然失身在米珊面前哭了很久,想起米珊,内心都是依赖和温存,可她现在却什么都帮不到她,任由米珊一个人抱着委屈,拖着自己重伤的身子,就这一天不知所踪。
之后当阿峯带着人进来时,林一诺泪眼看过去后,她看到昔日那个一直陪伴着康硕骞的男人过来了,她的眸子里带出了希望。
顾子卿还没走向阿峯,她跛着脚很快的朝阿峯走了过去,阿峯看到林一诺哭泣的脸和行动不方便的腿后,先是一怔,接着林一诺带着哭腔问:“阿峯先生,您能带我去见见康院长吗,我想知道珊珊去哪儿了?”
“她还受着伤,就算珊珊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能不能等她伤好了再说,她以前就说自己康复了会离开……”
“林……祁少夫人……这事……”阿峯为难的看了顾子卿一眼。
“一诺,硕骞现在在飞机上,联系不到他,等他到了XG,我帮你联系他……”顾子卿安慰道,他没敢向林一诺保证能问出米珊的所在地。
只怕,康硕骞他本人都不知道米珊具体要去什么地方。
米珊这次突然离开,一定是康家的那位夫人安排的。
林一诺摇了摇头,她抓着阿峯的衣服,“珊珊是康院长送走的吗?”
虽然想到了这个结果,可她不想去相信珊珊是康硕骞送走的,她心里对康硕骞感激也带着尊重和好感的。
知道林一诺是康硕骞一直放不下的康家凤女,或许这件事撒个谎最好,可他也私心不想林一诺对自己的亲哥哥失望,“不知道,三少……不会伤害米珊小姐。”
“不对,你们肯定瞒着我!”林一诺瞪着她大大的微翘的眼睛,里面带着着急,带着愤怒。
米珊和米黎昕对她的好,她不知怎么去报答,现在米珊突然失踪,她作为米珊最好的朋友,不问出她的行踪,她怎么和米黎昕交代,怎么和米珊的爷爷奶奶交代。
而面前的人,都是康硕骞的人。
她现在在想,她会相信康硕骞和米珊是真爱吗?她和祁屿承在神一般的缘分下,还有了儿子的基础上,祁屿承都能出轨,那康硕骞对米珊又是怎么想的呢?
“求求你了,带我见见他吧,我不能不问出珊珊在哪儿啊,她还有爷爷奶奶,还有弟弟……”林一诺抓着阿峯的衣服哭的厉害。
站在一旁的顾子卿比她高了三十厘米,看着她一点点大,腿受着伤,哭的那么厉害,儿时和康家三兄弟的事情,和这个和他一起烙上纹身的小女孩的事情,全部浮现在脑海……
他在这里看护米珊的时候和她的交流也大概摸清了她的性格,她和康家的大哥很像,爱吃的东西不仅差不多,还都是左撇子,当然,也极重感情。
他懂林一诺现在的痛哭。
想到了米珊年老的爷爷奶奶,才刚要读大学的弟弟,又想到了两个人相依为命的这一年多,如今米珊在自己条件最艰难的时候直接离开,而她也一定想到了自己有米珊陪伴时那些难以忘怀的伤心事,以及自己的感情被人破坏的无助感……
她的身份不能说,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那个家境贫寒的林一诺,她现在的哭不止伤心,里面混杂着自卑,混杂着无力……
一个没忍住,他突然拽着林一诺的胳膊,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他这个动作让进来的人始料未及。
当林一诺微凉的小身板扑进他的怀里时,他和康家人一样的低体温感受她的体温刚好,大手盖在林一诺的脑袋上他温柔到:“别哭,两个半小时后阿骞一定能降落,到时候我联系他,我一定会让他亲自过来见你!”
顾子卿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感情,他想看着她幸福,也知道她这几天心里一直想着祁屿承和她的儿子,可他却也看不了她哭,他有一种想靠自己让她发笑的冲动。
在他这种复杂情感下,他依旧想顺着林一诺的心给他现在完全看不起的祁屿承一个机会,他不带她回XG,他只能尽他所能去联系康家夫人,让康硕骞再来一次B市。
或许是顾子卿这种不暧昧却温柔的动作触及到了林一诺这些天一直悲伤的心,她没有推开,而是把两只手拽上了顾子卿的衣摆,脑袋顶死死的抵着顾子卿的胸膛,像个孩子一样哭的厉害。
她在她内心最折磨的时候,身边有米珊,她的心离开祁屿承还能找到一点安慰,可当米珊就这么离开,她想不通,想不透……
她觉得她已经够惨了,可米珊这么做,却比她更要悲惨,她再伤心可以回家,她还有一个妈。
米珊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那些人根本没想到,祁屿承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当他看到自己的女人,脑袋抵着顾子卿的胸口,手还紧紧攥着他衣服哭的厉害,而顾子卿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手还放在她的后脑勺,祁屿承只觉得自己大脑白了几秒,身子有些发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