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依依在沙发上如坐针毡。
在一旁叨叨叙事的远老太太、另一边“诚诚恳恳”向她道歉的乔意,两个人配合默契得就如同在唱双簧一般,让她的头都要大了,关键是每当她想要站起来借口去厕所或者倒水的时候,对方都会有一个人站出来说时间不多了,让她再听听。
就算是这些人百般侮辱她也好,冉依依最受不了的是,被人主宰左右自己想法的感觉,她现在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而且这份理智,她希望能留给与远承池单独聊天的时候。
远老太太还想说什么,冉依依却已经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了远承池,那神态里三分楚楚可怜、五分是对他的肯定和爱意,还有两分则是对彼此感情的信任。
他平生最受不了的,一是自己的小女人在自己眼前哭泣,二便是她难得放下面子和自尊,对着自己肆意撒娇的样子。
见此,本身还打算看看乔意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以及远老太太还有多能扯的远承池,也不打算和眼前这两个乌合之众耗下去了。
本身他对自己的母亲也没什么耐性,从做出分家的决定那一刻起,他就再不会轻易被远老太太的脾性和价值观影响了。
远承池将一直翘着的二郎腿放下,随即淡定地拍了拍被他坐得有些发皱的西装下摆,就这么径直站了起来,在经过乔意身边时,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让后者本能地打了个寒战。
冉依依看见他就这么从离门口最近、离她最远的那一张沙发上站起来,随后自如地走到了她身边,丝毫不费力气地就在远老太太和她之间坐了下来。
原本尚且有些余地空间的沙发,被这么一挤兑,硬生生变得异常拥挤了起来。
“承池,我不是说你。”远老太太万万没想到他会忽然坐过来,一时间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气场也有些乱了,偏偏远承池此时脸色看起来冷若冰霜,她还想说什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也就是在这一刻起,远老太太曾经在这个客厅里制造出来的气氛被微小地撕破了一个口子,随后,这个口子再不会被合上——她在远承池眼里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自此已经结束。
“妈,您也觉得拥挤是吧?没事儿,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这个沙发也不适合您这么年老的人来坐,我让云姨给您拿把椅子来,免得您骨折了。”
随后,他招呼了一声,云姨便立即懂局势地从餐厅拿了把硬得不行的木头椅子过来,毕竟在这一家里,从来只有远承池是真正的主人,再往下便也是冉依依了,她还不至于必须要听一个老太太的话。
面对着这个被搬来的椅子,远老太太本来还想说什么的话被完全打乱,她几乎是怒火滔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就是这么孝顺你妈的?亏得我白瞎了你这么一个儿子!”
“就是,你这也太没礼貌了一点吧?”乔意也不理解远承池这番举动,本身他们想要做的就是让冉依依察觉到远承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不孝之子,这么一来,自然也不可能在之后的婚姻对她有什么照顾。
“我在替您着想。”他淡淡地说,“一来这椅子比较坚硬,您可能坐不了多久就想起来活动一下,有助于身体健康,二来我也担心一会儿说的话会气到您,在我家骨折了还得付医药费,所以您还是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