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承池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会在柳言的手里看到这份东西，“你身为一个律师，应该知道擅自拿取雇主的私人物品很不可取吧？”
“是的，”柳言斟酌了一会言辞，似乎是在想怎么和远承池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我更加不愿意看到，我昔日的接近于导师一样的人正在走进这般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将那沓文件翻开在桌上，给远承池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你看到了吧，这里面姜肃亲自签了名，无论这份协议有多么不合理，只要是对他有切实帮助的，他都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说到这里柳言显得有些激动，“知道为什么我知道这件事情吗？是因为当时我们在辩护的时候，他忽然让我去拷贝一份文件，我没忍住看了一眼，才发现上面的内容竟然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这里面哪一条被他看中了，总之就是这样不合常理的条约，他竟然就用我的合约和别人签了协议。”
起码以前在将柳言借出去的时候，姜肃一般都会过问一下他是否同意，但最近不仅仅是一些商人，就包括几个柳言根本就不喜欢的家伙，他也就跟借块肉一样把他借了出去，根本不过问他是否同意。
“这种事情我觉得，你们俩应该谁都有过错吧，”远承池皱着眉头问道，“他把你捧上来此前也是因为你有自己的能力，但要是这个能力和你现在的身价不匹配的话，只怕是他很快就要放过你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柳言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别话没听完就在这里给我上价值观，虽然你吃过的盐可能的确比我吃过的饭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能和你有什么深入的交流啊。”
他将自己带来的这沓文件翻开，指着上面的这一页，“这是我最忌讳的一类家伙，偏偏那老头子还不知道，硬说我过去帮忙打个官司就完事了，殊不知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帮小子。”
远承池只匆匆扫了一眼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虽然这家伙并没有像他所说的那般十恶不赦，但是的确也很为人所生厌了，没错，柳言说的那个人就是丁一宇，根本没有一点普通人的常识，偏偏那样的帮派还被他继承下来了，而且如今发扬得这么光明正大。
“不过姜肃为什么会选择和他合作？他有跟你说明原因吗？”远承池毕竟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种事情的，他情愿自己接触到这种事情，也不愿意姜肃和对方搞好关系。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看起来有些不对，所以我才过来告诉你的，不过似乎很多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有些事情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远承池稍微思索了一会，“你是已经明面上和他闹掰了，还是你只是先过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的？”
他心里面隐隐有个猜测，只是并不好说出来，远承池心知在任何事情变成定局之前，都万万不能去给他一个拍死的结论。
“我，我目前还没把这件事情跟他说，”柳言似乎也没想到他会忽然问出这个问题，一下子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毕竟我也没敢直接和他叫板，相较于我来说，他再想要找到一个律师肯定比我容易得多了，凭什么就一定要我啊？”
这么说着，他心里面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到时候要是不行的话，我自己出去单干也行。”
他悄悄看了远承池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态，多少也有些心虚，“那个，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也别当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