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随即露出了失望的神情,讲了那么多,原来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求帮忙的,但还是客气地说:“贝子请讲,只要是老夫力所能及之事,定当鼎力相助。”
载洸拍了下桌子,爽快地说:“既然中堂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晚辈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这样的,晚辈除了筹办昆明湖水师学堂外,还抽空练了新式陆军,这个,邓世昌在私底下有跟你说过了吧?”
“邓游击确实跟老夫说过此事。”
“是我俩在分别之时,让他跟你说的,就是想让他先跟您知会一声。”载洸站起身子,给李鸿章倒了杯茶水,献了下殷勤,就开始提请求了。
“李中堂带兵几十年了,也知道带兵不容易,粮饷器械,战马,哪个不需要钱。我这边手头拮据,也是想着李中堂路子多,所以厚着脸皮跟你要几样东西。”
听到“要东西”李鸿章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第一次见面,就好意思要东西了?但载洸毕竟是醇亲王府的人,又是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李鸿章可不敢轻易得罪,“贝子但说无妨。”
载洸一五一十地说:“这第一嘛,就是跟您要人。晚辈听闻天津水师学堂至今已经置办十余年了,我这昆明湖水师学堂草创初设,至今一年有余,还弄不出个模样来,就是缺少合格的外教。
晚辈料想,李中堂纵横外交,跟洋人打交道比较多,眼光锐利,见识深远。所以晚辈希望,李中堂能从天津水师学堂那边,挑选出几个合适的外教,过来昆明湖水师学堂这边任职。”
李鸿章摸着胡子,思虑了下,心想,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帮了人家这个忙,多了份交情,日后办起事来也多了个门路。
也就要几个人,反正到时候过来京城这边任教了,工资也不是我北洋水师发放,分几个有资历的外教给他,自己再聘请几个就是了。
盘算了其中利害后,李鸿章便欣然应许了:“贝子的事,就是我李鸿章的事,贝子有如此志向,对水师一事如此尽心尽力,真乃我大清之福。此事,就包在鸿章身上了。”
“感谢李中堂慷慨相助,晚辈一是求人,二来还要跟您借一点战马军械。”
说到底这跟要钱有啥区别,难道这次进京,搭进去北洋水师军费不算,还要搭进去陆军的军费吗……这父子倆是专门来坑我李鸿章的吧。“贝子要多少?”
载洸笑了笑,轻松地说:“不多,上等的战马八百匹,外加八百支最先进的德式步枪,还有十万发与之相适配的子弹。”
李鸿章正喝着茶呢,一听到这话,心头的那一口老血,差点没跟着茶水一同喷出来。这还不算多?你这不是借,是抄吧,抄我淮军的家底?我还以为是救世主来了,没想到是来了个劫粮道的祖宗。
李鸿章咳嗽了几声,擦了擦喷到嘴边的茶水,说道:“赎老夫直言,这京城的禁卫军,大多持有枪械,况且神机营里,也有军火局、军器库,专门制造各类军器弹药,各类战马更是丰盈无缺,贝子为何不从中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