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洸的果断与决绝,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城府,颠覆了他们此前对这个年轻人的认知,让身后那些跪在地上仰望着他的人,都望而生畏。
只听载洸幽幽地说着:“像这种人,活多半刻,本贝勒都觉得玷污了这大好河山。把他的尸体拖下去,就埋在刘公岛的山顶上,立快大大的墓碑。
让方伯谦的事迹时时刻刻警醒着你们,荒废军务,就是死路一条,即便我不杀你们,日本人也会要了你们的命!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私底下都干了些什么。即便是本贝勒看不见,朝廷看不见。可是百姓看得见!
连日本人都看得见!让敌人知道你们的羸弱,就会助长敌人的贪婪跟野心!就会有更多的炮弹悬挂在你们的头顶上!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你们不会不懂吧?历史上历朝历代,都在上演着国破家亡双泪暗的悲剧啊——可是你们怎么就是不受教训呢?
难道,非要等到日本人,践踏咱们的国土,屠戮咱们的妻儿,掠夺咱们的财产,你们才知道幡然醒悟吗!
到那时候,你们就仰天长啸,在日本人的枪口下面悔恨去吧!”
载洸这一番振聋发聩的言语,令在场的人无不惊颤。
他膝盖靠着座椅,却没有立即坐下,而是拿着拳头重重地锤了两下桌子,低沉的声音如警钟般回荡在每个人的心中。
载洸激烈地说了一番言语之后,又略带悲伤的情绪,悠悠地说着: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国仇兼家恨,兵败如山倒,在场的诸位要么已成战死的英魂,要么就成了枪口下的俘虏,届时再悔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待到底下的士兵将地上的血渍都清理干净后,载洸才坐回到了主座上面,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
“你们还跪着干嘛,都起来坐着吧;大家伙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这无边的疆土,万里的波涛,国家可都指望着你们守卫呢。”
“遵命。”看着这个喜怒无常的贝勒爷,众将的心都一上一下的,这会悬着的心还没有完全放下来。
想起刚刚血溅大堂的方伯谦,前一刻还是上窜下跳,这会俨然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许多人仍然心有余悸,怕被秋后算账。
毕竟方伯谦身上的污点,他们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一些,有主动去做的,有被迫参与的,有知情不报的。
谁也不敢说自己清清白白,这要是连根拔起,估计九成人都要受到牵连。
而此刻,底下最忧心忡忡的要数刘步蟾了,他本就是福建人,学成于福建船政学堂,又是北洋水师的二把手;
在北洋水师里可谓是闽系一派的领袖人物,平日里也跟淮军一系的丁汝昌颇有不和。
何况自己刚刚为了帮方伯谦开脱罪行,一不小心得罪了载洸。
此刻若是载洸要彻底地瓦解闽系在北洋水师的势力,想必接下来最有可能拿他刘步蟾开刀。
载洸望着底下心思各异的将领,内心也是五味杂陈,怒其不争,叹其未来。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重整军心。
北洋水师要是真乱成一锅粥了,那过两年大清国就要被日本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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