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荣禄则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贝勒虽与老佛爷情深义重,但做事太过于执拗,始终不能跟皇太后一条心。
自贝勒创设新军以来,也不过一年出头的时间,人数便已达两万之众,进展之速,规模之大,令人瞠目结舌。再过一年,恐怕李鸿章的淮军都要给比下去了。
这么支庞大的军队,握在不听话的人手里,连臣都要替老佛爷捏一把汗了。既然不为我所用,也不能让其他人占了便宜,所幸就趁贝勒离京的机会,遣散得了。”
听完,慈禧又朝他投去了严厉的目光。
吓得荣禄赶忙低头说:“老佛爷说过,不怪罪奴才的。”
慈禧叹了口气说:“罢了,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可是,载洸又会心甘情愿地将自个辛辛苦苦练起来的兵,就这样被遣散。
况且……他日后要是记恨起本宫来,那本宫不就痛失了一个得力帮手了吗?”
荣禄回道:“老佛爷不必多虑,咱们可以以静制动,这事不用您亲自动手,先让皇上那边先动手,咱们等到必要的时候,再主动出击,先人一步,顺手牵羊便可。”
“顺手牵羊?说得轻巧,怎么个顺手牵羊的法子?”
“无论皇上以任何理由接管新军,老佛爷这边可在皇上那边行动之前,先派遣一得力干将,率领军队,前去接收。到时候,这支军队是除还是留,还不是老佛爷一句话的事。”
“以什么名义?”
“皇上那边给安了什么罪名,咱们就以什么名义。最后,罪名是皇上给安上的,但是最终的受益者,是皇太后。”
慈禧听完,笑了一声说:“你这招也是够阴损的,别人处心积虑撒好了网,结果你把人家的鱼,全拿到自己的篓子里去了,还把人家网给捅破了。你可真是只坏猫。”
“老佛爷说笑了,这还是不是您喂得好。。”
慈禧听完,又把目光调向其他的几位大臣,笑着说:
“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在你们面前夸荣禄了吧,就是因为这孩子办事踏实,处事机灵,一心一意在为我办事。”
荣禄笑了笑说:“替老佛爷办事,那自然得尽心尽力,奴才都是老佛爷一手提携起来的,没有您,我荣禄哪有今天,自然得拼死报答您的恩情。”
“你们听见没?这才叫公忠体国。”
慈禧思虑了一会儿,脸上又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来,说:“怕就怕,我们这边倒是把网盯紧了,可鱼儿要是不入网,咱们不是白忙活一趟了吗?
况且……载洸对新军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咱们这会,要是片甲不留,载洸他不会记恨本宫吧?
孙毓文,你看这事,可行么?”
我们的不粘锅先生孙毓文听到自个被点名,先是愣了一下,脑袋里急速地转着弯,心想,慈禧心里早就已经做好决定了,这会之所以会问自己,也只是想确认一下心中的答案,替她消除内心仅存的一丝愧疚感跟疑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