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昨日给载洸治病的李太医,正一脸春风得意地走进养心殿,因为受到了光绪的召见,让他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一开始还沾沾自喜,以为皇上念他常年为醇亲王府治病有功,要给他封赏了。
到了养心殿的时候,他看见光绪坐在御座上,一旁的翁同龢站在他旁边,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模样。
“臣李光叩见皇上。”
光绪俯视着他说道:“李光,朕问你,昨天你到醇亲王府给载洸治病,他病情如何了?”
“回皇上话,贝勒这是积劳成疾,以致气血不畅,肝火犯肺,这才咳血昏迷的。”
光绪用怀疑的眼光审视了下他说:“你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皇上。”
那翁同龢则在一旁严厉地说:“混账!分明是你财迷心窍,被人收买了,才说出此等子虚乌有之事来,你可知,你犯的可是欺君之罪!难道,你想被诛九族吗!”
那李太医一听,瘫软在地上,随即又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响头说:“皇上!冤枉啊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皇上明鉴……”
那翁同龢接着恐吓他说:“速速如实招来!你是不是收了醇亲王府什么好处,才让你在皇上面前欺君的,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突发大疾呢!
分明是你收受贿赂,才敢弄虚作假,以下犯上!”
那李太医连连说道:“冤枉啊皇上,皇上厚恩,命微臣专往醇亲王府治病,微臣平日里经常出入醇亲王府,照料王爷福晋的身子,王爷福晋厚爱,时常给微臣一些小恩小惠。
但是微臣也不曾忘了一个臣子的本分,与醇亲王府并无密谋任何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借微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犯欺君之罪啊!”
翁同龢接着呵斥道:“混账!分明是你财迷心窍,铤而走险,试图蒙混过关。看来,不给你用点酷刑,你是不会如实招来了,来人啊……”
“皇上!皇上!请听臣一句肺腑之言吧!”那李太医赶紧向光绪求饶。
光绪帝挥了挥手,命刚刚进门的几个禁卫军退下去,又缓缓地对着下面的李太医说道:“朕就给你个机会,你要是能如实招来,朕就赦你无罪。”
“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皇上就算再问臣一百遍,微臣也还是一样的话。微臣入宫为医,已有三十载,深受皇恩。
不知今日为何,无缘无故,医病救人,也要遭此灭顶之灾。皇上如非要杀臣不可,也得让臣死个明白。”
“好,那朕就问你,为什么载洸在军营里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一回到了王府,就一病不起呢?这不是你们串通好的,又是什么?”
那李太医一五一十地答道:“回皇上话,具微臣昨日探病得知,贝勒爷在回府之前,为了操练新军一事劳苦奔波,已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前天夜里,还是彻夜未眠,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本来两天未合眼,身子就已经虚弱不堪,肝脾积毒了;还要经这一次马上的颠簸,自然积劳成疾。
凡人的精神,全赖元气,元气禀赋于先天,而滋养于后天。贝勒遭此变故,便是过度疲劳所致。中医有言,五劳六极七伤,贝勒这番已是劳伤肌筋,有死脾肺。
碰巧,值此人体极度虚弱之时,又大动肝火,致使这几日积累下来的疾患,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才有了咳血昏迷一事。
微臣所言,皆是实话。皇上要杀要剐。微臣,也只能认命了。”说完,他便嚎啕大哭起来。
上面的君臣二人听完,一脸阴沉。“行了,朕赦你无罪,起来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