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德公公端着水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将蜜水放到光绪的御桌上。
光绪当着那太监的面接着说道:“开平煤矿的总办张翼,贪赃枉法,以权谋私,前线的战士在浴血奋战,他竟将优质煤倒卖,大发战争横财,送到北洋舰队的,却是一些劣质煤,这也是这次北洋水师惨败的重要原因。
朕现在令你,拿着朕的旨意,火速前往开平,将那张翼就地伏法,以正军心,不得有误。”
载洸:“臣遵旨。”
“知道朕为什么派你去吗?”
“回皇上,臣不知。”
“张翼之所以敢这么放肆,背后牵扯到了一众权贵,也只有你,能治得了那些人,换了其他人,估计只能草草了事,这样子,势必导致军心不振。
而且,杀了张翼之后,开平煤矿还得有人接手,让商办衙门来治理,最为合适。这也是朕让你去的原因,事关重大,也只能辛苦你跑一趟了,朕答应你,事成之后,就让你统率新军前往前线作战,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载洸听完,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臣——遵旨。”
北京到开平也就几十里路,载洸跟慕容湛往东边走三十里地,到新军营地集结小部兵马,便连夜赶到了开平,将整座开平围了个水泄不通。
载洸手里轻轻地握着缰绳,坐在马背上闭目养神。
晚秋的风肃杀而悲凉,身后的火把在风的搅拌中显得那么急促不安。载洸的脸隐没在阴影下,与身后那片长满枯草的群山融为了一体。
一旁的慕容湛忧心忡忡地说道:“皇上为什么偏偏让大帅率新军来?属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皇上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皇上让主子来拿人,主子也犯不着动用了四个营的兵马吧?不就抓一个张翼,几十人就能解决的事情,至于动用这么多军队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给人留下把柄吗?”
载洸依旧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会,士兵来报:“报!禀大帅,张翼人不见了!”
载洸:“去哪了?”
“他府里的奴才说,张翼一听到动静,就慌慌张张地逃逸了。”
“整个开平都被我围起来了,他跑不出去,肯定还在城里,继续搜!张翼这会肯定回去报信了,要是晚了,这人就治不住了!”
“是!”
慕容湛:“主子抓到张翼之后,打算怎么做?”
载洸闭着眼睛,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杀。”
慕容湛一时心急,“你疯了吗?他是皇太后的人!你这样做,不是着了别人的道了吗?”
“他犯下了大罪,盗卖良煤,让北洋舰队不得不用劣质煤,大大削弱了海军的战斗力,才致使海战惨败。要不是因为这次黄海大战,这事还不知道要被掩盖多久。
前线将士还在抛头颅洒热血,他却在后方贪污腐败,误国误军,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这次,不杀他,怎么向全体将士交代?这次有人倒卖良煤,下次就会有人拿石头填充炮弹,拿沙子掺杂粮食。不杀他,不足以儆效尤。”
慕容湛:“你冷静一点,好好想一想,张翼干这个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就是因为背后牵扯着复杂的利益链条,你这样子,不就等于敲山震虎了吗?现在惹恼了皇太后,可不是什么好事。”
载洸沉重地吐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知道你还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