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暖香楼的阁楼里,真真正安详的躺在载洸的怀里,尽管他用身子紧紧的将她裹着,可还是留不住一点温存。
此刻,天边的那轮红日也渐渐从山头上露脸了,窗外的暖光照射进来,让她那冰凉的身子稍稍温热了些。
而楼下却显得热闹非凡,远远地就听见了从街头处传来的迎亲队伍的奏乐声。
他抱起她的身子,缓缓地向外面走去。
一阵风吹来,背后的字幅被吹得沙沙作响。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多年后,他才意识过来,这句话,出自《长恨歌》。
真是应了那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走出来,走廊上的人都哭成一片了,她们便红着眼眶,便看着真真最后一眼。
而刚到门口的“新郎官”在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也像是丢失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楼,再见到载洸怀里的真真时,已经是披头散发。
“真真……我的真真……你把他怎么了?”
“她已经走了,去到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载洸,你这个混蛋!”他猛地冲过来,朝载洸脸上揍了一拳,载洸没有躲闪,任由那一击重拳打在他的脸上,嘴里随即充斥着咸腥的鲜血味。一众随从将发了疯似的载振按到了地上,才没有让他对载洸做进一步的伤害。
载洸面无表情,稍稍抬起头来,淡定地说:“你是真心爱真真的,我没有照顾好她,这一拳,我受。你让我带她走吧,她这样子,是进不了你们家的宗祠的,今天,让我娶她过门吧。”
载振听完,眼睛无神,呆坐在地上,随即痛哭了起来。
载洸面向众人说:“你们谁愿意……替我念这证婚词?”
“我来!我把她养大,今天,就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送女儿最后一程吧。”那老板娘拭去满脸的泪水,从人群背后走了出来,拿过载洸手上的纸张,扯开了嗓子念着: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永谐鱼水之欢,共盟鸳鸯之誓;天翔比翼鸟,地现连理枝;月老庙,佳侣共许愿,福缔良缘;花妆红,新轿乘鸾轿,紫萧声起。
三生石上注良缘,千里姻缘一线牵; 鸳鸯谱订佳耦成,伉俪荣谐来世现。梁祝誓追山海盟,来生再续好姻缘。
此证——礼成——”
载洸在婚词与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走到门口,又低下头来,对着怀里的新娘子笑了下说:“娘子,咱们回家。”
裕荣公主从庙里祈福后回到颐和园,望到呆坐在座椅上,两眼空洞的慈禧,便上前说:“恭请圣母皇太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