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奕还在自个的恭亲王府里休憩,坐在摇椅上,一边欣赏着北京城的日暮黄昏,一边聆听着麻雀成群结队飞过时留下的啼叫声,他旁若无人地吟唱起来:“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呐……”
就在这时候,管家来到了他面前。“王爷,门外又来人了。”
奕:‘谁来了?’
管家:“是户部尚书翁中堂,以及一众翰林御史大人,说是来拜访王爷。”
奕:“刚刚走了一批,现在又来了一批,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把他们打发走,就说本王睡下了。”
管家:“王爷,奴才跟了您几十年了,您一向是礼贤下士,待人周到,鲜少得罪人。为何您这次进京这般反常,谁来都得吃闭门羹。咱们这么对待人家,不好吧?您就不怕把京城的官员都得罪了个遍?”
奕:“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上面那位皇太后最忌惮的是什么?她怕我结党谋私,威胁到她的地位。只有我谁都不见,哪个党派都不结交,她才能真正放心。斗了几十年了,她的心思我全懂。”
管家:“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到,我这就回去应付这群访客。”
过了一会儿,他又折了回来。
奕:“这一次来的人又是谁啊?不用来报了,一并打发走算了。”
管家:“刚刚来了一个小伙子,他拿出了这块玉佩,我记得王爷身上也有一块类似的,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敷衍,特意来禀报。”
奕拿过玉佩,瞬间就知道了来者的身份,“那人现在在哪?”
管家:“就在偏门候着呢。”
奕:“你亲自去,领着他进来。”
管家:“奴才这就去办。”过了一会儿,管家将人领到奕面前。
奕用和蔼慈祥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来,坐吧。”
载洸:“谢过六伯。”
奕:“十多年过去了,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到我的腰呢,那会,你可是大家眼里的天之骄子啊,小小年纪,就开始崭露头角,破旧立新,了不起啊了不起。
看看你现在,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模样,真是羡煞了我这老人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赋闲在家的这些年来,经常听到你的事迹,你的一些思想主张,那可真是振聋发聩、响彻云霄啊。”他又跟着笑了几声。
载洸:“六伯过奖了,要不是有您这样的先辈铺好路子,我能不能上道还不一定呢。”
奕:“你路是你自个走出来的,特立独行,立意宏伟。你是个大才,眼下朝廷面临这样的困局,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才有可能有所突破。
不过我是过来人了,我也知道,要想办成一两件事,有多难,得付出多大的代价才克服阻碍,真正地付诸实践。
经世致用的道理不是每个人都懂的呀,大多数人的世界,还被困在儒教经书里,一辈子都走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