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摸了摸自己的鼻孔，黏糊糊的，是血。混合着修道者金血和普通人鲜血的血。
“怎么样了？”
一直守护着他的夜无尘见他睁开眸子，立刻俯身问道。
“恢复四成。”李纯吐了口气，扭头看向天宫，神情肃穆道：“战况如何？”
“双方依旧胶着，轮回神他们还没分出胜负。不过第一仙卫，看样子不行了。”
夜无尘时刻都关注着主殿那边的战况，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中央大帝也不行了，他的气息，愈发混乱虚弱了。”
“大帝啊，睁开眼睛看看吧。”
“大帝，我们，尽力了啊。”
二人谈论间，凄厉的嚎叫传来。
李纯下意识转头看去，却见好几个天子门生目露悲哀，朝主殿跪下一拜，然后携手爆发最后的法力，形成一条封锁线，冲杀向敌人的同时，法力骤然逆转。
“呯呯呯~”
连续数道爆炸声，这几个有些眼熟的天子门生，轰然自爆开来。
那些本来差点杀入天宫的遗弃者和叛逆者，顿时死了一大片，残肢断臂犹如春雨般往地面坠落。
可没等遗弃者们补上，又是十几个天子门生串联在一起，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自爆。
李纯和夜无尘看着这一幕，二人脸色都不由浮起复杂之色。
相比天宫这种场面，天宫下的皇都，只怕要惨烈万倍啊。
毕竟那下面，是世家、是普通人，他们的战力，比天子门生差远了，大军攻进来后，他们只能像羔羊一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屠杀。
“改朝换代，没有不流血的。”
夜无尘叹了口气，逐渐平静了下来，漠然道：“当年迟牧领军攻破我夜家皇城时，人口将近六亿的皇城一夜之间，沦为死城。”
这些，他未曾亲眼目睹过，不过在夜家的的典籍中，有记载。
“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啊。”
李纯悠然长叹。
无论是什么时代，在大势席卷下，牺牲者永远是底层。
“混乱时代要来了，诸侯并起，烽火连天的时代来了。”
夜无尘瞳孔一缩，豁然看向天宫，脸色变成极为郑重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把你碎尸万段了！”
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皇都。
浑身浴血的轮回神，气息萎靡到了极致。
只是他的双目，前所未有的炯炯有神。
而他手里，捏着一个头颅，正是归真第九层次的迟祭。
他终于把这个当年屠杀他一族的仇人斩杀了，终于告慰了他族人以及妻儿的在天之灵了。
“迟牧，轮到你了！”
手掌法力一爆，迟祭死不瞑目的头颅立刻化作漫天碎末。
轮回神目光立刻锁定了主殿内盘膝闭目的中央大帝本体。
“你给本座死开。”
话音刚落，他立刻化作苍天巨树，树冠摇晃间，一条巨大无比的枝条夹带着雄浑的大道之力，一路碎开空间，狠狠朝主殿上方的第一仙卫抽了过去。
“须弥神印！”
第一仙卫浑身汗毛倒竖，急忙引动大道之力，抬手轰然打出。
不过很可惜，强弩之末的他，根本挡不住轮回神这全力一鞭。
“呯”的一声，须弥神印瞬间破开，而他，也被轮回神的枝条狠狠抽中，犹如炮弹般砸入了地面，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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