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方程也觉得好像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一样。同时，方程也感觉到了一股凌冽的寒意。
原本还闹哄哄的落日大殿，顿时变得寂静无比。
就好像时间定格了一样，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看着成一眉脸上的表情，所有人的人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生怕激怒了一眉真人。
此时一眉真人原本一脸喜悦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他没有说话，那沉默的样子，却是让很多人都感觉到了窒息。
“回广目殿？我多闻殿留不住你吗？”
成一眉到底还是开口了，这语气冰冷，犹如寒冬的坚冰一样刺骨。
方程硬着头皮说道：“晚辈不敢妄言。”
“好一个不敢妄言啊！那我倒是想知道，我这北芦界不好吗？”成一眉冷笑问道。
“北芦界上下一心，一直对外，没有其他三界的纷争和勾心斗角，是一个仙界的大善之地。非常好！”方程回答道。
“那是我对你不好吗？”成一眉眼睛眯了起来。
“前辈对我恩同再造，如果说前辈对我不好的话，这世上再无对我好的人了。”方程深吸一口气，继续回答。
“那你说说，那西贺界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你了，让你非要回去？”
方程深深得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因为西域广目殿，是我来到仙界以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家！第一个，让我有了归属感的家。”
“尽管现在北芦多闻殿给了我同样的感觉，可是，我不能因为新家繁茂，就忘记了老宅的温暖，我不能因为新家的富贵，就忘记了老家的恩情。”
“所以，我必须回去，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方程的话说完之后，一眉真人也不吭声了。
旁边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话。
整个落日大殿中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冷。空气中似乎都要凝结出寒冰了。
一眉真人脸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从他的眼睛中，还是可以看出来失望、伤心等等情绪。
所有的灏仙都在颤抖，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真人如此发怒了。上一次发怒的时候，还是成夜辉的离开。
现在方程又要离开真人，这对真人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大的打击。
接连两个继承人啊，不得不说，放在谁身上，都会受不了吧。
就在这时，成书仪站了起来，笑着走到了一眉真人的面前，然后开口笑道：“父亲，女儿还有一件贺礼，没有送给父亲呢。”
“哦，书仪有什么要送我的？”
成一眉看到女儿站出来，说话的语气终于有所缓和，整个大殿中的气氛也顿时轻松不少。
成书仪笑着摊开手，露出了手中拿着的一颗小小的柑橘。
方程楞了一下，这成书仪之前不是说要送真人长青丹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柑橘了。
就连别人，也都有些奇怪，这贺礼，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一眉真人一脸不解得看着女儿，不知道成书仪送这么一个从盘子里拿出来的柑橘，是什么意思。
成书仪笑了笑，然后说道：“父亲，这柑橘，我记得是很早以前，我们从东华界移植过来的吧？我们想着，这阳西城也是温度适宜，还有极光照射。”
“把这柑橘移植过来，应该也会结出又大又甜的果实，就好像在那东华界一样。”
“可是结果呢？我们重金买的最好的种子，用了最好的养料，也安排了最好的匠人照料，最后结出来的这果实，却是又小又酸。”
“女儿刚才尝了尝，这柑橘虽然比不上东华界的果实甘甜，可是也别有一番滋味。不过能在我们这北芦界，还能长成这样的话……”
“想必这柑橘重新回到自己的故土，一定可以结出更大更甜的果实吧。”
孙红衣听了成书仪的话之后，也是震惊不已。同时心里也是暗暗佩服，这成书仪的聪敏与智慧。
她居然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助方程说好话，劝说一眉真人。
方程听了之后，也是心下感动不已，看着成书仪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方程的心也是痛的无以复加。
成一眉闭上了眼睛，最后忍不住一声长叹。
“曲生，把酒倒满！有些人啊，该走，就走吧，就算留下了他的人，可留不住心，又有何用呢？”
曲生灏仙连忙把两人面前的杯子再一次倒满，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方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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