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池同书掏出鼻烟壶吸了吸,又将鼻烟壶放在桌上,“一个开当铺的对这些事好奇?”
年成凯道:“我说的是实话,我是想查这件事,仅此而已。”
池同书轻笑了一下:“仅此而已?”
年成凯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觉得我要是还有所隐瞒,你就上刑吧,你们军统不就喜欢这么做吗?把白的都打成黑的。”
池同书看着年成凯:“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让你死。”
年成凯冷笑道:“你可真听话,我说什么,你就照着做。”
池同书起身离开,临走前对门口的卫兵交代:“上刑。”
接下来,卫兵就开始对年成凯拳打脚踢,轮番上阵足足打了一刻钟,年成凯只是抱头蜷缩着,他不能还手,虽说他可以轻而易举干掉这些卫兵,但那样做,只能引起更大的麻烦,而且,年成凯手里还捏着一个保命的筹码,不到关键时刻,他是不会用的。
池同书又走进黄道所在的审讯室,故意打开门,让他听到隔壁拳打脚踢的声音。黄道冷笑了一声,池同书看着他:“怕了?”
黄道把枪和手铐摸出来扔在桌上:“给我也上刑吧,快点,我什么都不会说。”
池同书笑了:“你们俩可真有意思,求着上刑。”
黄道仰头看着天花板:“我昨晚没回家,今晚也没回家,家里应该着急了,你说把我带到哪儿不好,你把我带回军统昆明站也好,偏偏要把我带回警|察厅,你麻烦大了,我家里人找到这,你可就惨了。”
池同书道:“黄道,你这脑子是怎么当上警长的?”
黄道笑了:“问得好,我这么年轻,怎么就能在警|察厅当警长,你应该想想。”
池同书的笑容慢慢消失。的确很奇怪,黄道这么年轻,在警|察厅这个至少三十五岁以上才能当上警长的地方还有一个单独的办公室,这小子难道大有来路?不,也许这小子家里只是有钱,一个纨绔子弟算什么东西?老子见得多了,最后还不是哭爹喊娘。
想到这,池同书抬手就给了黄道一耳光。
黄道挨了一巴掌,依然带着笑:“你最好弄死我,你要是弄不死我,我保证你在军统待不下去。”
池同书又叫了卫兵进来,卫兵正准备动手的时候,警|察厅厅长急匆匆赶来,池同书依然高昂着头:“钱厅长,你来做什么?”
谁知道钱厅长直接上去用身体护住黄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执行公务,”池同书简单回答,“钱厅长,别让我为难。”
钱厅长道:“池特派员,借一步说话。”
池同书疑惑,刚走到一边去要和钱厅长私下交流的时候,一群士兵直接从走廊冲了进来,为首的军官二话不说指挥手下直接缴了卫兵的械,随后军官上前就搀扶起了黄道,恭敬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黄道看着池同书:“没什么事,就是被狗咬了一口。”
那名军官立即瞪着池同书:“你是什么人?”
池同书立即摸出证件:“国民军事委员会特派员,兼军事统计局驻云南站行动队队长池同书,你是谁?”
军官淡淡道:“我是龙南将军的警卫排排长,也是他的副官。”
池同书瞬间愣住,龙南可是滇省主席兼军管区司令,暗地里被人称呼为滇省之王,而之前这名副官称黄道为少爷,难道说龙南和这个黄道有什么关系?这次自己是真的麻烦了,黄道来头是真的不小。
池同书立即认怂:“误会,这都是误会。”
黄道笑着上前:“那我被狗咬了一口怎么办?”
池同书赔笑道:“黄警长,您被狗咬了,也不至于再咬狗一口吧?”
黄道摇头:“是呀,我不至于,但是我不服气呀,怎么办?这样吧,你们几个。”黄道朝着池同书带来的卫兵挥手,让他们上前,“一人咬一口池特派员,要带血印的那种,有一个没咬出血印来,今天就别想离开警|察厅。”
池同书用求助的眼神看着钱厅长,但钱厅长视而不见,更不要说那名副官了。
几名卫兵也听出来黄道的背景了,只得上前,池同书只能抬起自己的胳膊让几人去咬,几人也因为怕没咬出血印来,每一个人使了狠劲,疼得池同书呲牙咧嘴,也不敢出声,只能强忍着。
黄道赶紧到隔壁房间,搀扶起年成凯,发现年成凯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他也很惊讶,不过却低声道:“赶紧给我躺下来装晕。”
年成凯会意,立即躺下来,黄道立即在那呼喊:“来人!赶紧来人!年先生不行了!快,送医院!快快快!”
几名士兵七手八脚将年成凯抬走,黄道则上前将之前那几名士兵一顿暴打,打到最后他都没力气了才收手,边打边骂:“狗仗人势的王八蛋!”
一旁的池同书知道他在指桑骂槐,但也无可奈何。
年成凯自然没什么事,人也没去医院,而是由士兵送到了黄道的办公室内休息,黄道则在办公室内给龙南打了电话,说了情况,电话里一口一个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