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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一:巨人头骨(2 / 2)

年成凯五人穿过夕家下方的地下隧道到达滇省,这期间足足花了一个半月的功夫。虽然期间危险重重,但都被他们一一化解。只是他们虽然发现了硕部落的遗迹,却没有发现硕部落后人藏身所在的地洞,也没有如几十年后年绶他们与硕部落的人有所交流。

当然,他们也没有惊动地下那些恐怖的骨骼怪,但年成凯却不断在回忆自己与那水母怪之间的交流。

为什么年成凯会不断回忆?原因很简单,只有水母怪才真的可以读懂他的心声。也能唤醒他以前的一些记忆,特别是那些他模仿别人情感时的记忆,这让他觉得自己才像个正常人,而不是一个没有情感的怪物。

可惜的是,水母怪不愿意离开地下,年成凯只能将水母怪留在隧道中。但是水母怪也没想到的是,近百年后自己又遇到一个可以与自己沟通的年绶,一个不知道与年成凯具体有什么联系的人。

年成凯看着滇省的城楼道:“终于回来了。”

夕凌则是低着头,还故意改变了妆容,要知道她可是这里的通缉犯。

博延东、墨花旦和毒探花三人在进城之后,一直四下观望着,觉得什么都很稀奇。要知道这三人在平坝村住了多年,对外界一无所知,而当时的昆市是西南重镇,加上还有少部分盟军在这里驻扎,所以,更显得这里与众不同。

毒探花低声问年成凯:“老大,这里好多洋人呐。”

年成凯冷冷道:“不要叫我老大。”

毒探花又道:“那我叫你大哥?”

年成凯迟疑了下道:“叫我年老板吧。”

随后,年成凯给其他人介绍昆市的历史,还有抗战开始后的一些情况,那三人就如同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沿途都一惊一乍,看什么都觉得稀奇。

五人终于来到年成凯的当铺济世轩跟前,年成凯惊讶地发现济世轩竟然在营业,走进去一看,才发现坐在柜台后面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徒弟呼景盛。

呼景盛见年成凯回来了,赶紧跑出来,直接就跪在地上,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年成凯搀扶起呼景盛:“辛苦了。”

呼景盛微微点头,他在看到夕凌的时候吃了一惊,但也没说什么,他知道,既然夕凌能和年成凯在一起,那就说明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年成凯简单介绍了下随行的人,呼景盛就赶紧跑去酒店订饭去了。而年成凯则带着其他人来到后院,把那几间屋子收拾出来。

帮夕凌收拾屋子的时候,夕凌站在一旁道:“我们现在是夫妻,不住在一起吗?”

年成凯冷漠地回答:“我还是喜欢一个人住,而且,我睡觉不安分,我怕打扰到你。”

夕凌话题一转:“为什么要回来,而不是继续往下查?你也看到那个地下世界了,那里面肯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年成凯把床铺铺好后,转身道:“我们已经弹尽粮绝了,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一条,所以,先回来休整,准备准备再去,而且,夕家已经没了,年季文和年成庆两父子伙同堑壕这么做,就是想赶尽杀绝,不过,在滇省的地界上,他们不敢乱来。”

夕凌微微点头:“那我的通缉令怎么办?”

年成凯道:“我会想办法的,你先休息,等下出来吃饭。”

年成凯回到院子,路过那口井前的时候,刻意停留了下,但很快又走开,他不敢去想自己曾经杀了那么多人都扔在这口井里。每次回忆起这些事,都是在提醒他自己是个怪物的事实。

年成凯回到当铺的仓库中,直接靠墙而坐,环视周围,这里打扫得很干净,所有东西都没有动过,当然肯定是呼景盛的功劳,自己没有白收这个徒弟。可是,自己为什么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年成凯摸着自己的胸膛,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心吗?没有情感的人就被认为是没有心。他原以为回到这里可以让自己稍微放松一点,但是自己的肌肉和神经依旧紧绷,没有一刻能松弛下来。

呼景盛出现在仓库门口:“师父,饭定好了,等会儿伙计会送过来。”

年成凯面无表情地点头。

呼景盛委屈地问:“师父,到底出什么事了?”

年成凯没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此时,街头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年成凯好奇地走出当铺,来到街边,才发现有人推着一个独轮车,车上立着一个木偶,木偶的嘴巴一张一合,正在做着广告,广告词的大意是有一个叫偃师的魔术团来到了昆市,今晚开始就会在昆市大戏院进行演出。还特地说明,偃师魔术团集合了中西戏法魔术,保证让各位观众大开眼界。

虽然那个时候录音机也不算稀奇,年成凯也知道那人偶的体内肯定是装了这样的设备,才能够让木偶说话,但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个会说话,手部会来回摆动的人偶已经足以让他们觉得稀奇了,不仅是孩子,很多成人也跟着独轮车走着,不断凑近想要看清楚那人偶。

年成凯看着人偶独轮车走远后,这才问呼景盛:“景盛,你知道偃师是什么意思吗?”

呼景盛摇头:“不知道,是个人的名字吗?”

年成凯解释道:“对,这个名字出自《列子.汤问》,里面记载了周穆王去西方巡视后,在返回的途中,路上遇到一个自称叫偃师的工匠……”

周穆王召见了这名自愿奉献技艺的偃师,问他有什么本领?偃师说他制造了一个歌舞艺人。此时周穆王才发现,在偃师身后跟着一个人,可是按照偃师所说的那人是被制造出来的,也就是个假人,但不管是周穆王还是周围的大臣都看不出来。

随后,偃师控制着那个歌舞艺人开始表演,这艺人歌声合乎旋律,舞步符合节拍,动作千变万化,完全就是个真人。但这个歌舞艺人竟然开始对着周穆王的嫔妃眨眼,让周穆王大怒,下令要杀死偃师。偃师立即将歌舞艺人当场拆分开来,这时候所有人才看到他们所看到的歌舞艺人,原来是用皮革、木头、树脂等东西拼凑而成。最让人惊讶的是,这木偶竟然还有五脏六腑,筋骨发肤。

年成凯道:“周穆王觉得很神奇,便让偃师将木偶重新组合起来,试着拿掉木偶的心脏,发现木偶就不能再说话,拿掉肝脏,眼睛便不能观看。周穆王兴奋之余,说了一句话,他说——人之巧乃可与造化者同功乎。”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的技艺竟能与天地自然有相同的功效吗?

呼景盛听完后问:“师父,您是不是对这个偃师魔术团感到好奇?不如,我去把剧院包下来?”

年成凯却道:“不用,我倒是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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