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年绶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瓦房内,身上盖着一床花被子,旁边还烧着炭火。年绶赶紧起床,穿衣服的同时注视着这间屋子,很快就发现这里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物品,没有电灯,没有任何现代化的电器,就在他纳闷的时候,屋外传来鞭炮的声音。
年绶立即出去,刚打开门,就与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撞在年绶身上之后直接摔倒在地,年绶定睛看去,发现是个戴着棉帽、穿着棉衣的少年,而且满脸冻得通红,特别是那鼻子,红得就像是涂了胭脂一样。
少年爬起来问:“你醒啦?”
年绶反问:“这是哪儿?我在什么地方?你是谁?”
少年回答:“这是狍子村,我叫豆包。”
狍子村?豆包?这里是东北吗?难道说神秘雪山所在的位置就在东北,但是东北不可能有如此落后的村子。年绶看着门外的小院落,院落中除了牲口棚之外,还有石磨,紧挨门的位置有一颗叶子掉光的树。地上、墙头、石磨上都还落有积雪。
这里刚入冬下完第一场雪吗?
年绶说着就要往外走,豆包直接拦住他:“你不能出去。”
年绶不搭理他,走到院门前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破棉袄,满脸也被冻得通红的青壮年。两人见年绶出来,立即制止道:“你不能出去。”
年绶问:“为什么?”
两名男子也不解释,只是推着年绶回院内:“快回去。”
年绶不想与他们发生冲突,不过恰好看到从院外路上经过的人群,人群中所有人都戴着奇怪的面具,那些面具很大,从头顶上方直接到胸膛的位置,身上的衣服也很奇怪,穿着打扮就像是那些跳大神的人一样,而且这些人还抬着一个编花轿子,轿子上还坐着一个打扮得像是新娘子的女孩儿,在轿子后方还跟着四个穿着打扮都很花哨的孩子,边走边撒着一些彩纸,就像是在送亲。
可是,那还是个孩子呀?
年绶被豆包拽回屋内,因为太寒冷的关系,他只得坐在火盆边取暖,豆包则盘腿坐在炕上看着他。豆包仔细打量着年绶,因为年绶那身穿着打扮对他而言很奇怪。
豆包问:“你叫啥名?”
年绶道:“我叫年绶。”
“年兽?”豆包很诧异,“怎么叫这么个名字。”
年绶知道他听错了:“是过年的年,绶是授予的授。”
豆包很迷茫,似乎他不识字,没文化,也不知道年绶在说啥,但还是微微点头。
年绶看着四下:“豆包,我怎么在这?”
豆包道:“昨晚大刘叔巡夜的时候发现你倒在村口的雪地里,就把你背回来了,你是哪儿来的人呀?看你的打扮,肯定是城里来的吧?新京还是哈尔滨?”
新京?!年绶一愣:“你说什么?新京?”
新京是抗战期间倭寇扶持的伪满政权给长春改的名字,年绶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立即问:“豆包,现在是哪年?”
豆包笑了:“你咋问这么奇怪呢?今年是民国三十年。”说完,豆包又想起什么,看了一眼外面,低声道,“但是你在外面不能这么说,要说现在是康德八年。”
年绶浑身一颤,不会吧?开什么玩笑?这里真的是抗战期间伪满统治下的东北?年绶依旧不相信:“我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手机?”豆包满脸疑惑,“那是啥?”
年绶道:“就是电话。”
豆包为难:“我们这疙瘩哪儿有电话,你得去镇里,镇里都得铁路站才有电话,你到底是干啥的?”
看豆包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年绶懵了,自己怎么会来到1941年的东北,这个时期东北还处于倭寇扶持建立的傀儡伪满之下,难道说盘古有穿梭时空的能力?
不会的,肯定不会,这些人肯定是盘古找来的演员,继续这样,那就陪他们演下去。年绶在心底对自己这么说,他开始观察这间屋子,四下翻找,愣是没有找出半点与现代有关的东西。此时,外面的鞭炮声响起,年绶看向窗户问豆包:“外面在做什么?”
豆包看向外面道:“今天是给神送子的日子。”
年绶诧异:“给神送子?什么意思?”
豆包兴奋地说:“每个月都会选一个孩子给山神做孩子,同时还会选择四个陪子,成为神的孩子之后以后就不愁吃不愁喝了。”
年绶皱眉:“这不是迷信吗?这个世界上没有神。”
豆包立即制止年绶:“别胡说八道,山神会听到的。”
年绶笑了,摇头道:“叔叔不会骗你的,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没有所谓的救世主,那就是迷信。”年绶心里却想,这大概就是盘古给自己出的任务题目吧,所以,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搞清楚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所谓的给神送子到底在干嘛?
豆包又道:“叔,你出去可别这么胡言乱语,特别是在大刘叔跟前,大刘叔的闺女就是喜妞。”
“喜妞?”年绶看着豆包,想起来什么,“就是先前轿子上那个?”
豆包点头:“喜妞命真好,我要是能当陪子就好了,可惜,我总是得病,村里的神官说,我这样的当不了神的孩子。”说罢,豆包叹气,“要是我能当神子,天天想吃啥就吃啥。”
年绶越听越觉得奇怪,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棉衣外面套着一件皮袄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豆包立即道:“大刘叔。”
年绶立即起身:“大刘叔。”
大刘叔看了一眼年绶:“醒了?我给你烀的苞米吃了吗?”
年绶摇头:“不用,我不饿。”
大刘叔的脸色明显不好,并没有豆包形容得那么高兴,然后又对豆包说:“豆包,你娘找你,快回家吧。”
豆包转身给年绶打招呼:“叔,我回头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