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直接落下,像一张地毯一样铺在森林之上。年绶从帐篷里走出来的那一刻,都有些意外,因为很久没有看到如此晴朗的天气了。与此同时,张倩也从帐篷中走出,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年绶对张倩微微点头示意,张倩也回以微笑。
杨剑走出来,重新点燃篝火开始煮咖啡,同时问年绶:“你要喝咖啡吗?”
年绶道:“我自己有,谢谢。”
“没关系,”杨剑笑道,“我这顺便了。诶,都忘记问您贵姓?怎么称呼?”
年绶坐在篝火旁道:“我叫年绶,绶带的绶。我是做古玩买卖的。”
杨剑缓缓点头:“这样。你的名字很少见。”
张倩此时来到杨剑跟前,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该去洗漱了。”
说完,张倩还故意冲年绶一笑。年绶也只是笑了笑,这一刻,张倩甚至在想,如果她还是夕环,她和杨剑如此亲密,年绶的心里肯定会流血吧?不过,此时此刻的年绶心里的确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因为他看到这一幕想起了自己与夕环的曾经。如果当初夕环不是做了那样的选择,也许,他们俩应该结婚了吧?
想到这,年绶起身,走向树林中找地方洗漱去了。
“啊——”一声尖叫响彻树林,声音是从钱卫平的帐篷中传来的,杨剑、张倩和年绶立即冲了过去,党向国也从帐篷中跑了出来。
打开帐篷后,他们便看到钱卫平和陈见瘫坐在一旁,直勾勾地看着躺在那里的黄辉。黄辉则是口吐白沫,双眼瞪大。
年绶立即上前,探了下脉搏后道:“死了。”
随后,年绶看向钱卫平和陈见,问:“怎么回事?”
党向国上前检查了下黄辉的尸体,发现没有任何外伤,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唯一的可能就是惊吓过度导致心脏骤停。
党向国说出自己的结论后,钱卫平和陈见两人很是惊讶,党向国下意识看了一眼杨剑和张倩两人,发现两人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惊慌,仿佛对死亡这件事见怪不怪。
党向国趁机问:“两位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害怕?”
杨剑道:“死人有什么害怕的?我是无神论者,要不,昨晚我就不会那么平静的领着他们离开了。”
杨剑很聪明,这个时候说这句话,就是要试探年绶和党向国的反应。按理说,如果两人不是杨剑知道的8424的人,那么肯定会问昨晚什么事?但两人明明是8424的人,而且也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在这个情况下,稍有疏忽就不会问。
可是,党向国却是立即问:“昨晚离开?什么意思?”
年绶也立即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杨剑却是笑了,因为他确实低估了这两个人,不过也是,这些小伎俩应该对他们不起作用。不过杨剑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犯错了,自己这么说,不就等于是变相告诉对方,自己知道他们的身份吗?
杨剑的笑容略微消失,但立即又展现出来。党向国依旧问:“昨晚发生什么了?”
没等杨剑回答,钱卫平和陈见两人就赶紧将昨晚发生的那些所谓的灵异事件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当然,还有很多添油加醋的内容。党向国和年绶两人听着,时不时还提问,有时候还会问杨剑和张倩两句。
这期间,杨剑和张倩不断交换眼神,也不知道年绶和党向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党向国再次检查了下黄辉的尸体,这次连血液检测仪都拿出来了,看到他拿出这种东西,钱卫平和陈见对视着,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普通,而党向国也一边等待结果一边说:“我是有关部门的人,专门管这种事的有关部门,这次我们过来就是因为这里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特地过来调查的。”
党向国如此自爆身份,让杨剑和张倩两人彻底意外,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而且还说得模棱两可,故意让钱卫平和陈见两人去猜,同时也在再次试探杨剑和张倩。
杨剑立即问:“有关部门?专门管这种事?什么意思?你们是巡查吗?”
党向国冷冷回道:“不是,就是管昨晚你们遇到的那种事。”
陈见闻言愣住,问:“咱们国家还真有那种部门?”
年绶看着陈见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你们都是这个案子的证人,所以,必须得做一个笔录。”
党向国和年绶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坦诚,让钱卫平和陈见充满了疑惑,眼下两人宁可相信也不愿意将自己变成嫌疑人。至于杨剑和张倩两人就更麻烦了,既然党向国和年绶有官方身份,那么两人不得不接受问询,如果不接受,如果8424的人真的出现,将两人直接带走,伯恩斯所做的安排那就全盘皆输。
所以,杨剑只能给张倩递眼色,让她不要慌,按照步骤来。
年绶先将其他人带出帐篷,留下党向国一人重新勘查现场。从帐篷内来看,没有打斗的痕迹,黄辉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所穿的衣服没有被扯破。先前的检测也没有发现任何毒素,不过从身体表现来说,外部不能够直接确定,要从心脏部位才能作出准确判断。
如果昨晚黄辉是被吓死的,那么肯定与之前那场戏没有关系,因为那之前间隔了好几个小时。党向国皱眉看着尸体,又将钱卫平单独叫了进来问:“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黄辉死的?”
钱卫平立即回答:“就是睡醒之后,你们不是先醒了吗?我迷迷糊糊的醒了,但因为昨天太累,就想多睡一会儿,谁知道翻身就闻到一股怪味,说不出来的气味,我开始没管,后来觉得太臭了,于是起来查看,然后就发现陈见也起来了,也在问什么味儿,我们见黄辉没动,就上前看,然后发现他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党向国问:“然后你们俩就被吓得大叫?”
钱卫平立即道:“是陈见先叫的,他一叫就吓得我跟着叫,你知道吗?就像是打哈欠一样,会传染的,害怕也会。”
党向国当然知道,就如昨晚的情况一样,很多人都很谨慎,甚至是鼓足勇气,但当一个人因为恐惧崩溃开始惨叫逃跑,立即就会感染其他人,昨晚那一百来号人基本上就是这么逃离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敢返回现场。
因为接触时间太短,所以,党向国无法完全判断清楚钱卫平、黄辉和陈见三人的个性。不过与钱卫平先前的接触,可以判断他应该是一个特别普通的人,无论从外貌还是智商都没有出众的地方。这种人如果会杀人,肯定是因为冲动,与黄辉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于是,党向国让钱卫平离开,将陈见又叫进来询问,陈见的回答与钱卫平大同小异,不过党向国却是追问了一句:“你认为钱卫平这个人怎么样?”
陈见不假思索道:“挺好,挺照顾我。”
党向国点头,又问:“那黄辉呢?”
陈见立即说:“黄辉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