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三轻抚鞋面,高二时,他送她的那双鞋。
她视如珍宝,从未再穿的那双鞋。
肖三走向租屋,租屋里乱七八糟。
地上泡面盒被压扁,汤水在地板上干涸。
月光下,那床面坍塌,扯破的被单,竹席开裂,那本《茶花女》躺在席间黯淡。
那天,在他们重聚的那天晚上,她梦吃中说热,肌肤上一层细腻的汗。
他悄悄出门,回来时,便扛着这卷竹席。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当我受难,当我挣扎的时候,你在哪里?
肖三仿佛听到她在质问。
你在那个肮脏的KTV里,跟那个死胖子套近乎,以为能从那张臭嘴里套出些消息。
震耳欲聋的音乐里,手机贴到耳边。
“我打探到了很重要的消息,你快过来!”
一个技师,怎么可能?
你摇头,随手挂了手机,继续灌那个死胖子。
我信你,所以我死了。
——她的声音反复捶打,永无宁息。
肖三缓缓蹲下,借手机黯淡的灯光,他从浴缸底找到一段细碎的玻璃管,管壁上残存有粉末,乍看像尘埃。
“乒”地捏碎,碎渣处,指尖血珠涌了出来,伤处微麻。
白粉,不会有错。
他们给你注射过量品,这么讲究的杀人方式,这不是什么随机犯罪。
有人想要你沉默,小雨,永远沉默。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无所谓了,已经不再重要了,也不需要打探了。
现在,事情的性质变了。
现在是私仇。
……
暗巷里,一个身影踱出。
“无论你想干什么,我劝你现在就收手。”
肖三沉默,继续前行。
那人伸出胳膊拦住肖三。
暗夜中,一声闷哼,两人各退三步。
“天天鬼混,身手倒还没丢。”
神秘人捂住左胸。
肖三挺直腰板,从他身前走过。
“刑警队不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是纪律部队,你,是个执法者!”
肖三猛然转身,“三个月来的第六起。”
江湖仇杀,前五次死的都是些人渣。
“第六起!”
那些老大们,他们一定在谋划什么大行动。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什么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自称执法者?”
小雨,你本不应被牵扯进来。
神秘人走前两步,走到路灯下,他的脸干瘦而长,像骆驼,他的外号就叫阿骆。
从警校毕业之后,搭档至今,从片警搭伙,一直干到刑警队。
老搭档,老伙伴。
“上头自然有上头的谋划。”
老搭档点燃一根烟,抽了口,递过来,“回头吧,现在回头,你还有救。”
有救,他说。
肖三盯着那点暗红,小雨也喜欢抽烟,抽那种味道很清淡的薄荷烟。
烟雾缭绕下,她醉眼朦胧:“你知道吗?你是我生命里,唯一的那点温暖。”
唯一的温暖,躺在停尸房的冷库里,冰凉,没得救了。
因为你,她说。
肖三束紧风衣,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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