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潜进这位地产大鳄位于阿瑟顿的法式庄园时,他正裹着一身藏青浴袍,躺在泳池边的沙滩椅上,看着《华尔街日报》。
对我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造访,乔好像并不意外:“请稍等一下,让我读完这则新闻,我的资产好像又要缩水了。”
“看上去,你知道我要来。”我一边接近他,一边若无其事地四处打量。
不经意间,在花园喷泉旁,瞥见一件和他的身份地位并不相称的东西——
一辆蓝色的雪佛兰。
“有个好心的孩子知会过我了。”他仔细折好报纸,压在自己的金边老花镜下,然后提起桌上的白瓷茶壶问我,“红茶?”
“不用麻烦了。”
我凝视着面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枯瘦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是岁月侵蚀下无可逆转的衰败。
幽深的目光,却依旧隐藏着犀利的锋芒,恰似伏卧猛虎的荒林,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属于上位者的气质。
我曾见过不少人身上,流淌着这样莫测如海的威严,然而,这并不能让他们超脱肉·体凡胎的界限。
我反手往后腰一抹,再出现时,手中已经多出一把质地冰冷的黑色金属。
“好心的孩子?谁?”还有谁会知道我要来?
乔瞄了一眼我的枪,仍旧笑意温和:“当然是杰纳斯。”
“杰纳斯死了。”说这话的同时,我便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谁,“迪恩?迪恩·克劳德?杰纳斯的自闭症弟弟?”
“你了解得这么清楚。”他悚然一惊,转而露出迷惑的神色,“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为什么?为什么?!”我瞬间被激怒,扯下脖上的十字架,“为了它!”
我冲上去,拿枪顶着乔的脑门,“所以说,那个怪胎弟弟,也参与了这件事是么?你和他一起雇人追杀我对么?那你冲我来啊!”
说着手掌一翻,倒抓着枪口,用套筒一下下猛砸他的头,“你!为!什!么!要!杀!桑!迪!”
“误会误会!”乔抱着脑袋大叫,“我从来没有雇人去杀你!”
“死到临头就想抵赖?”我把他从椅子上扯起来。
一踢膝窝,让他面向泳池跪倒,枪口压上后脑,另一手将十字架垂到他面前,“道歉。”
“道歉!”我大吼。
“我发誓,我没有派人杀你或者什么桑迪!”他喊得都破了音,“你可是Master!”
我不否认,我名号的威慑力。
但还没恐怖到让所有人沉默:“对你们这些富豪来说,Master不过是只斗鸡。”
“什……不!你才不是鸡!”
他好像有点不理解这个词,“你知道我有私人保镖吗?他到现在连影儿都没有!如果我雇来保护性命的人,都只能是这种货色,还去哪里找有本事杀你的人?”
平心而论,这话确实有一定道理。
火烧得旺便烧不久,我也逐渐冷静下来,一脚瑞翻他:“五分钟,给我一个无懈可击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