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进了厅门便亲亲热热拉着刘小夫人坐下,“妹妹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喜事?”
刘小夫人哀怨道:“衡儿昨个夜里,惊叫一声便转醒了。醒来后惊惧不已,非要屋里人点了灯才安生些。我去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咬紧牙关偏生不肯说。”
看来昨日之事不仅仅是关乎风月,定是穆衡不安于室,偷腥未遂,反倒得了一番教训。如今他倒知道羞臊了......
“妹妹毋需担忧,衡儿已为人父,自己的事情他应是能够应付的。”
“是,妍儿的脸,也多谢姐姐照应了。”
“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客气?”
“姐姐,昨日我细细盘问了妍儿,她说她前日里讲的那些话,都是跟旁人学来的。”
“哦?跟谁?”
“妍儿说,那人是雪家的大姑娘,名叫雪幽若。是在四喜茶馆中听书见着的。”
刘小夫人羞赧道:“姐姐也知道,妹妹同姐姐这般高门大户的姑娘家不同,日常缝补的手艺便差强人意,可绣不出什么金贵东西,什么绘画书法,舞蹈插花,我是一样也不会的......”
“我同如姐姐这般的高贵夫人亦谈不上什么话题,闲来无事只有去四喜茶馆听那先生说书,妍儿还小,在府中待不住,自然便陪我一同去了。我听书听得认真,妍儿闹着要出去,我便教春华领着她出了隔间......”
“春华说妍儿撞到个气质淡雅的姑娘家,人家非但不怪罪妍儿,反倒说在咱们府上见过她,带她到雅间去吃点心,春华便守在们外,隐约听得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便也没再多心。”
“此后的事,春华是一概不知,只记得那姑娘眉目清秀,着一身淡蓝的襦裙,身上还挂着雪府的牌子。我回想那日,妍儿的神情带着丝得意与神气,我原想着是她在外面尽了兴,却原来是受了旁人的挑唆,等着朝小公子发作呢!”
“姐姐,说来此事也怪我,未能将妍儿看护好,这才教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可姐姐,这雪家说来也是同我们交好的人家,怎能设计如此歹毒的计谋,教我们自家人互相踩踏?此事不能就这样算了啊!”
杨夫人思虑片刻,笃定道:“雪府的大姑娘,我原是见过的。她知书达理,颇有涵养,应当不会做下此事。”
“许是......许是她倾慕楚儿已久,见不得楚儿娶一个男人,这才心存嫉妒,有意挑拨......”
“如此说来,就更奇怪了,我们府上同雪府的关系,虽说算不得十分亲近,却也是君子之交,雪家大姑娘若对楚儿有意,大可以遣了媒人来商议,可这雪府可从未流露出结亲之意啊!”
未等刘小夫人多言,杨夫人继续道:“此事有些古怪,她带着雪府的腰牌,兴许是雪府之人,可却未必是雪家的幽若姑娘。哪有人行此挑唆之事,还要自报名讳?”
刘小夫人闻言神情焦急,“那依姐姐之见,我们便寻不到这坑害了妍儿的人么?”
“妹妹莫急,那姑娘既有雪府的腰牌,又知晓雪家大姑娘喜着一身浅蓝衣裙,必定与雪家沾亲带故。待我去雪府拜访,定将此事问个明明白白。”
“如此便有劳姐姐了。”
“只是......那姑娘的身份是假的,怕是不好找寻。妍儿与春华,可还记得那姑娘脸上身上,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妍儿她还小,被人哄上几句便失了分寸,如何能记得这些。春华,你可还记得?”刘小夫人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