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转眼又过了大半月。
这京城之中的风言风语少了些,卫千辰偶尔到店铺里查一查账目,却极少在繁华之处走动。
他平日除了在府中陪着父亲母亲,便是随着贺泽牧野出门游乐。
有时是在燕倾楼同友人欢聚,有时又相约到京郊和庄子里共赏远郊的秀丽景色,什么东郊的千山万嶂,西郊的落日之景,生平十几年未见识过的美景皆随贺泽牧野去赏了个尽兴,就连燕倾楼中的姑娘们,卫千辰和来宝几人,都识得了大半。
身边有亲人和朋友相伴,日子亦过得颇有趣味,卫千辰也没有多少时间伤感,心里虽说空出一块,但没了那个压在心上的人,倒也轻松自在。
倘若余生皆能如此,有知心又体贴的家人与知己相伴,那成亲之事倒也不打紧。
卫千辰约了贺泽牧野午后到府上饮茶,清晨便到清风苑去向温柠栀请安。
此时,母亲应送走了父亲,说不得正在同乔曦姐姐闲话家常。
卫千辰也不要人通传,蹑手蹑脚向正房走去,远远地果然听见母亲正同乔曦闲谈。
“夫人,我听府上经常出门采买的伙计们说,那穆大人如今的情状可不大好......”乔曦轻轻给温柠栀揉着肩膀,一边试探着说。
见温柠栀未答话,便继续道:“未曾与小公子和离之前,他虽是整日早出晚归,可也只是同几个两袖清风,酸腐落魄的大人们品品茶水,赏些诗文,滴酒不沾,可如今,倒做出一副借酒浇愁的痴情模样,我这一介女子,可是闹不懂了......”
听着乔曦纳闷又窝火的语调,温柠栀不由叹了一口气,“虽说他到底还年青,有些过错也属常事,可辰儿是他亲口答应求娶的,而冷待辰儿,同人私通的也是他......如今的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
停顿片刻,温柠栀嘱咐道:“辰儿已同他斩断了情缘,那往后他的事情我们也不必在意,且由他去。”
“是。”乔曦见温柠栀发了话,又赶忙补充道:“那我同府上的伙计姑娘们再叮嘱一番,往后莫再打探那穆家人的事,便是一不留神听了几耳朵也莫要在咱们府上说道。”
温柠栀轻轻颔首,“正该如此。”
卫千辰在门外听到穆楚的名字时,只觉古井无波的心中又泛起一丝涟漪,随之而来的还有钝钝的隐痛。
眼见着屋里二人停止了对话,卫千辰正欲调整好情绪再进去,便又听温柠栀道:“好在有牧野那孩子陪着,辰儿也不至太过阴郁苦闷。”
说到贺泽牧野,乔曦脸上亦扬起一丝笑意,由衷地夸赞道:“贺公子可真真是咱们府上的贵人,他不仅对公子真心真意,就连对老爷和夫人亦是热情周到,亲近的很!”
“牧野这孩子粗中有细,侠骨柔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他出现在这个当口也不知该说是上天对辰儿的考验还是垂怜......他若是早些出现,哪怕是一年,我也不会任由辰儿使小性子,将他许配给那穆家公子。”温柠栀语气中带着无尽的遗憾。
乔曦正感慨小公子同贺公子友谊深厚,却听着温柠栀话风不对,疑惑道:“夫人,您的意思是——想将小公子许配给贺公子?可他们不是友人么?”
“你们这一干子人,当真以为牧野这般用心只是为了同辰儿结为知己?他为的可不止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