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卫千辰几人除却每日到正厅陪安王爷用膳,剩下的时辰便在蘅芜苑的院落中打发了。
凤临安约束着下人莫要来打扰卫千辰,要给他一片清静之地,卫千辰对被俘当日凤临安的“豪言壮语”充耳不闻,只做君子之交的姿态。
若一时不察同凤临安视线相交,便对他盈盈一笑,却从不与他言谈。
这是一个彼此容忍又互相试探的过程,二人皆心知肚明。
目送卫千辰几人离开正厅,侍卫长忍不住纳闷,“王爷,您这番举动着实教属下看不明白,难道您就打算一直白养着他们?”
凤临安垂眸盯着碗里少了一大半的饭菜,缓缓道:“有他们陪着用膳,这厅里热闹许多,本王的胃口也更好些。”
“话虽如此,可咱们安王府上下多少人眼巴巴盼着可以陪您用膳,可不似这些个白眼狼,好酒好菜招待着还不知足。那几个下人不懂规矩也便罢了,那卫公子出身非富即贵,却也不知敬着王爷您。”侍卫长瞧着凤临安脸色尚且平缓,添油加醋地数落道。
“那卫公子该有的礼数都做到了,亦是我要免了他行礼,你怎能污蔑他对本王不敬?”凤临安平静的眸子里闪现出几分不快。
侍卫长见状赶忙换上一副笑脸谄媚道:“什么规矩、礼数都是虚的,唯有从细微之处,方可见证人的真心。那卫公子不时还给他的下人夹菜,他可有为王爷您布菜?王爷您是真心待他,可他自视甚高、不识抬举,属下也是为您打抱不平啊!”
“他如今的吃穿用度皆是靠着王爷您的怜惜,可他只顾着自己还有那几个不知好歹的下人,半点没将王爷您放在眼里。依属下愚见,王爷您这般仁慈,教他们的日子过得太舒心,也未见得是件好事。”
凤临安听着侍卫长的言语觉得有些刺耳,可细想之下又不无道理,他是想同卫千辰更亲近些,可这整整两日过去,二人之间仍旧生疏得很。
侍卫长见凤临安皱眉不语便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几分,顿时更加卖力地劝说道:“王爷,您再想想往日的光景——不论这卫公子是否出身高门,身娇体贵,他终究是凡夫俗子,您便如往日对待旁人那般教他煎熬一段时日,他自然会变得乖巧伶俐,体贴周到。”
“本王要的是一位王妃,不是那些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腌臜玩物,你可切莫想左了。”
凤临安的声音阴恻恻的,眼神更是如淬了剧毒一般刮得侍卫长浑身生疼,他脑门上当即就流下了冷汗,战战兢兢地陪着笑,“属下平日尽心竭力为王爷排忧解难,如今虽会错了意,到底是一片诚心,还望王爷莫要怪罪......”
话毕,侍卫长见凤临安仍旧目光阴沉地紧盯着自己,不由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王爷,属下自知愚笨,还妄图揣测王爷的心思,是属下有错,请王爷责罚!”
须臾,凤临安终于开口安抚道:“本王明白你的一片忠心,起来罢。”
“谢王爷宽恕。”侍卫长行礼后起身,心中依旧惶恐不安,这位心思难测的主子,莫说外人见了害怕,便是这安王府中的旧人们,哪个见着他不打战?
那位有倾国之姿的卫公子,自己已然是连片衣角也沾不上了,从此便离他远些,以免生起不该有的念想,再断送了性命。
侍卫长正兀自扼腕叹息,便听见凤临安吩咐道:“那位卫公子,谁也动不得。但他那几个下属,你悄悄带人去敲打一番,也未尝不可。”
王爷果真懂得体贴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