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将将入了谷,谷口几名守卫瞧见众人眼前一亮,赶忙迎上前来,面上带着十足的热诚与敬意对贺泽牧野抱拳行礼道:“少庄主。”
“不必多礼。近来谷中是否一切如旧?”贺泽牧野知晓宴青萝做事一向妥帖,不过随口一问。
“少庄主放心,依着您的命令,谷主并未将您携贵人回谷一事大肆通传,谷口守卫与林间巡查之人俱是谷主心腹。”守卫之中一人上前慎重道。
贺泽牧野未作沉吟,向守卫嘱咐:“如此便好。宴姑姑可在谷中,快快与她通传一声,我等也好前去拜会。”
“谷主恰在谷中等候,少庄主,请!各位贵客,请!”那守卫略略躬身引着众人向迦南阁走去。
沿途林木环绕,葱葱茏茏,间或有奇异的花草点缀其中,虽不似京城园子富丽恢弘,却清丽雅致,教人心生欢喜。
行至迦南阁,谷主宴若屿果然未教几人久候,不过片刻功夫便迎了几人进去,待众人落座又是一番先容与寒暄。
宴若屿着一身素衣,一头乌发盘成发髻,未佩戴华贵的簪钗,只以素雅的银簪挽发。她不做言语时如雪中寒梅清清冷冷,与人交谈时却温和真挚,教人心中平添几分亲近之意。
言谈之间卫千辰几人不甚明显地打量宴若屿,她亦同众人微笑颔首,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卫千辰身上,这位小公子一路奔波神态间有几分憔悴却仍旧难掩他通身清贵的气派与剔透的光华,不愧是能令贺泽牧野日日惦念于心的人物。
思及此,她温声宽慰卫千辰:“卫小公子从京城遥遥赶来,车马劳顿,想必吃了不少苦。若是不急着去见卫将军我这便为你们安排住处。”
“多些谷主关怀。千辰是晚辈,谷主唤晚辈姓名便可,”见宴若屿微笑颔首,卫千辰又踌躇着道:“晚辈并不觉得疲乏,只是心中......忧心兄长的安危,可否请谷主告知?”
“此次战事那些蛮族人定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决心,这才对卫将军用下如此阴损的奇毒,”谈及卫千山的病情,宴若屿先是眉心微微蹙起语带怨怪,复又舒展眉眼对卫千辰劝慰道:“好在卫将军居功至伟,福泽深厚,现今已脱离了危险。我令青萝与凌逸二人贴心照顾着,每日细细将养,多则一年,少则半载便能恢复如初。”
骤然听闻宴若屿此言,卫千辰心中既有感激又有惊喜,自卫千山出事以后,卫千辰对自家兄长愧疚难当,对他的病症更是心疼担忧得紧。从京城一路赶来风餐露宿不可谓不煎熬,可这些劳顿却抵不过他心中的担忧与苦楚。
未抵达毒医谷前贺泽牧野便向卫千辰保证过,卫千山定能转危为安,可那毒药凶险异常,令一众郎中与御医无计可施,卫千辰心中忐忑不安,唯恐那些话语只是贺泽牧野的宽慰之言,如今身在毒医谷,亲耳听着脱俗的谷主这般言语他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才将将落了一半在肚里。剩下半颗心,只待自己亲眼见着卫千山平安无事才能放下了。
卫千辰心念急转,不过是须臾的时间。待他醒过神来当即便微红着眼眶起身朝宴若屿行礼感激道:“晚辈虽不懂医却也知晓兄长的病症凶险,危及性命,此番多谢前辈全力相救,晚辈与整个卫家感激不尽......”
少年人微红的眼眶和他语气中难掩的激动与真挚的情感,无一不显示着卫家两位公子的兄弟情深和卫千辰对其兄长的关怀与挂念。不愧是大瑞护国公府的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