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得门来,一步一步向前行走,卫千辰只觉心跳如擂鼓。待看见床榻上半坐着的人影时既觉心安又觉心疼。
不过月余未见,卫千山瘦了许多,他眼窝深陷,面色枯黄黯然,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沉沉的暮气,但卫千辰还是能从他消瘦的轮廓中看出他往日浩气凌然的样子。
卫千辰快步走上前,语气中是难掩的激动,“大哥!”
卫千山亦十分动容地应道:“辰儿!”
须臾,卫千山看着卫千辰颇有些疼惜地说:“辰儿瘦了......你自小到大从未出门远行,这一路颠簸委实受苦了。”
看着自家兄长形销骨立却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瘦了,卫千辰觉得心酸又好笑,“我从前整日闷在京城里,最远不过行至京郊,此行也算是长些见识,再者说,有来宝跟着,卫严、卫合和牧野兄护着,如何能教我吃得苦来?”
卫千辰说罢微微错身,好教卫千山看看他身后不远处立着的来宝和贺泽牧野几人。
看着几张熟悉的面庞,卫千山连连点头,“好,好。大家都辛苦了。”
“我们在路上原不曾吃过什么苦,只是为了早点见到大哥,这才风尘仆仆赶来。入了谷也顾不得梳洗更衣,倒叫大哥瞧见了这副落魄寒酸的模样。待明日我们休整一番,保准个个红光满面,光彩照人,才不教大哥心疼呢!”卫千辰这般打趣卫千山倒将众人都逗乐了。
宴青萝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便言说要继续为卫千山煎药,先行告退了,若有事吩咐展凌逸自在门外守候。
卫严、卫合、来宝都是自家人,自是不必客气,贺泽牧野这位救命恩人却是要好好感谢一番。卫千山对贺泽牧野抱拳郑重道:“千山在此谢过牧野兄弟救命之恩,也谢过牧野兄弟一直以来对舍弟的帮扶与照应,日后若有所需,千山绝不推辞!”
“我同辰儿的情谊非比寻常,您是辰儿的兄长,自然也是牧野的兄长,实在无需见外。”贺泽牧野上前一步阻住了卫千山的礼数,诚恳地说道。
卫千山见贺泽牧野的表情颇为诚挚,不似作伪,又想到他同卫千辰的关系,也不再多做言语,只将此恩情深深放进心底。
原本不明白贺泽牧野对自己的感情时,卫千辰只将他对自己的好都认作知己之情,如今知晓了,倒也通晓了几分其中的暧昧。思及方才他口中所言的“情谊非比寻常”,卫千辰心中竟觉出一丝甜意。
“辰儿,我此番病重,你又离京来照看我,父亲母亲在京中定然担忧得紧。”
卫千山的话将卫千辰的心神唤了回来,他连忙应道:“父亲母亲在京中有临熙哥哥照应着,大哥不必担心。现今大哥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我稍后便写一封家书教牧野兄的人送至京城,临熙哥哥那里自然也要知会一声,好教大家安心。”
见卫家兄弟二人都望着自己,贺泽牧野又唯恐卫千山推拒,赶忙道:“合该如此。我这宗派虽非什么名门大派,确有一些轻功高手,他们对各地路线亦熟络的很,平日里也要接些护送商队的任务,为你们传信倒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