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厅近乎逃一般地出来,带着额头上的伤口和一身水,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薛季遥都不得不感慨一句,自己的心态居然这么好,被亲生父亲拿咖啡厅的杯具砸破了脑袋,在整理好伤口之后,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做头发。
晚上睡觉的时候,如果睡得够早,她就会和钟离知聊天,钟离知说,以前日子过的不太顺畅,需要转变心情的时候,她就会去做头发,把黑发染成红发,把红发换成黄发,要不然就拉直,或者做一个羊毛卷,最近常做的就是大波浪卷,妩媚随性的同时又好打理。
看着镜子里头的自己,额头上有一个伤口,刚才已经处理好了,用小药店里的生理盐水清洗了伤口,还涂了点红药水,现在已经拿创可贴贴上了。她苦中作乐地想着,自己还挺幸运的,那么大一个陶瓷杯朝自己砸过来,居然只破了这么小的一个伤口,要知道,她当时就呆愣在原地,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杯子朝自己砸过来,还以为会有一个大伤口,会流血不止,没想到才出了咖啡店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刚刚洗头发的时候,理发师小心翼翼的,就担心碰到她的伤口,她原本就只是想洗个头发而已,这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到了钟离知,她觉得自己需要转变一下心情,所以临时把十块钱的洗头服务换成了一个一百六十八块钱的套餐。
理发师走过来,小声问道:“请问是打算做什么样的头发?如果不知道的话,需要我给你提出一些建议吗?”
“不好意思,她的头发请让我来做,不可能付给你一百六十八块钱,但是可以给你一百块钱,你们看这样可以吗?”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薛季遥抬起头来,就看到了镜子里面映射出来的人。
钟离知顶着一头孔雀蓝,脸上什么妆都没有化,但是鼻子上却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上高中的时候太认真了,眼睛稍微近视了点,戴隐形眼镜浪费时间,她就买了这么一个金丝边框的眼镜,毕业那天的晚上,她回来就把眼镜扔在了一边,说这么丑的眼镜这辈子都不会再戴了来着,结果现在却出现在了她的鼻梁上。
一想就明白了,某个人早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却装模作样,故意让自己以为她在睡觉,却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了。
薛季遥想要努力地扯出一丝微笑来,但却只能感觉到鼻头的酸涩,只好放弃笑容,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你不是说不带戴眼镜了吗?”
“没办法,我得看清楚我的姑娘到底在做什么呀?”钟离知伸出一只手,看着镜子里的薛季遥,说,“我以前很穷,做头发都不敢到店里来做,靠的全都是自己的这么一双手,所以啊,放心把你的头发交给我吧。”
边上的理发师看了她们一眼,打骨子里不相信钟离知能做出好看的头发来,但这个时候,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每个镜子前面都坐了一个客人,但是店里能剪头发的理发师却只有四个,有客人想要自己动手,还愿意给钱,那他们自然是要满足了!
理发经理面带假笑:“你们可以随便动,店里的东西,但是用之前如果不清楚用法的话,一定要问其他的理发师。价格就按你们说的办,一百块钱,等一下,我会把你的钱退给你,然后你们再转账支付就可以了。”
钟离知摸了一把薛季遥的头发:“你看看,人家都说光城是一座充满了文化底蕴的城市,可是我看他跟隔壁的琥川市也差不了多少,我告诉你啊,但凡是一座发达城市,它必然充满了金钱的腐臭味。”
理发师:……我不就是按照你们说的话做了吗?为什么要这么黑我大光城!算了,不要生气,客人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