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朗清,你和萧俊辰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你和我们叶家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背后的那只黑手又是谁?你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冷血无情的模样?
裴子诺有太多的困惑,太多的愤怒。
他需要叶朗清的坦白,可是冰冷绝情如叶朗清,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感受?
此时此刻,裴子诺恨透了叶朗清。
——
清晨,窗外的一缕缕阳光明媚地照射进来。
趴在病床边的裴子诺微微耸动一下肩膀,清醒了过来。
他伸着懒腰睁开眼睛望去,顿时大吃一惊。
病床上的人不见了。
“夏若青——?”裴子诺惊呼一声,着急忙慌的往外面寻去。
走廊上,他逮住了一名路过的小护士询问:“请问63床的夏若青小姐去哪儿了?”
小护士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裴子诺顿时更加慌张了。
若青,若青她能去哪儿呢?
——
喧嚣繁华的大街上。
车辆和行人来来往往。
耳朵里甚至出现了许多可怕的幻听。
若青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眼神凄迷而怔忪,有一种绝望,有一种恐惧,慢慢地从她的骨髓里蔓延开来……
口中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缓慢。
在混沌的白雾中,她的耳边依旧是轰轰的巨响,仿佛是被不由自主地控制着一般,僵硬地向前走着。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
这一刻,她恍若聋了,也瞎了。
脑中一片空白,仿佛有要轰炸开来的血液在翻腾,却又如大雾中白茫茫的寂静。
四肢僵硬地颤抖着。
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去。
时间过了良久良久。
远远的。
似乎有个声音叫响起来。
若青的眼睛没有焦距,不知怎的,心脏一阵紧抽,她飞速地从衣兜里掏出了手机。
是的。
是手机在响。
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名字。
她模模糊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手机在她的手心里持续震动着。
电话是叶朗清打来的。
若青不肯接,他又发来了一行信息,只有简短的七八个字。
若青,我有话跟你说。
女孩手指剧颤,险些将手机掉在地上。
缓缓地,她稳住心神,屏息凝神的给叶朗清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若青,若青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好不好?”叶朗清紧张兮兮的声音仿佛破碎的水银一般,一粒一粒,被身体的寒冷冻住。
良久良久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回应着他。
夏若青哽咽着笑了笑,屏住了自己破碎的呼吸,她僵硬地握着手机,指关节渐渐发青。
“若青,你说话啊?”电话彼端,叶朗清的脸色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沉着。
“我只问你一句话。”女孩的嗓子眼抽搐了一下,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强自压抑的哭泣声如动物临死前的哀鸣一般,从唇齿间低低溢出,她慢慢地蹲下身去,用力地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才艰难地问出了那个问题:“萧俊辰是不是已经死了?”
叶朗清忽然沉默了,短暂的沉默,却仿佛宣告了什么可怕的事实一样。
夏若青终于支撑不住,将头埋在膝盖上,抑郁地痛哭出声。
——
裴子诺奔出了医院的大门。
喧嚣的大街上。
飞驰而过的跑车。
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间划过无痕。
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的挡风玻璃。
裴子诺的眉宇间沁出了晶莹透亮的汗珠。
抿紧了薄如剑身的嘴唇,他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开始痛苦地抽搐,脸庞也担心地皱在一起。
这时,又有电话打进来,他心烦气躁地按了接听键。
渐渐地,随着那端在焦急地说着什么?
“我哥……”仿佛被什么怪物掐住了咽喉,让他喘不过气来,裴子诺吃力地,眼珠吃力地转动着,沙哑地问:“我哥怎么了?”
电话是急救中心打来的。
天空倒置,空气四分五裂,金灿灿的阳光分崩离析。
许多狰狞的怪物在一瞬间强行闯入了他的脑神经。
裴子诺浑身发抖,几不能语。
跑车呼啸着从大街上驶过,咆哮的引擎像困兽的嘶吼。
正前方的人行道上,忽然有一个小小的男孩子牵着气球嘻嘻哈哈的蹦跳着,打算横穿马路。
裴子诺急忙踩刹车,眼看着跑车如离线的箭光一样,要撞上不远处的小男孩,他情急之下,又着急的拨转了方向盘。
“吱——!”尖锐的呼啸声。
跑车撞到了路边的巨型雕塑上,雕塑瞬间四分五裂,砸落下来,车身被锋利的大块巨石淹没。
裴子诺在弥留之际感觉到,有殷红的血渍顺着自己的额头一滴一滴滑落下来,浸染了他的唇齿。
——
医院的走廊上。
远远的站了很多人,有医护人员,有身穿制服的警察,也有好心的目击者。
褚思恬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抢救室的红灯透出凝重的气息。
走廊上。
静静的长椅。
照明灯白花花地刺眼。
褚思恬面容苍白身体颤抖,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晕厥。
她哭了。
泪水濡湿了她的面容。安管家在她的身旁一叠声的安慰她:“少奶奶你别着急,没事的,先生和太太晚上就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褚思恬鼓起勇气,窒息地问:“子琛,子琛现在怎么样了?”
安管家摇摇头,声音无限凄苦,“正在抢救,大公子是在赶往公司的途中被一辆大卡车撞了,而二公子是为了躲避一个小孩子,撞上了路边的建筑,医院也正在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