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方妮怡不好回答,可为了钟意,她也豁出去了。
可没等方妮怡说话,钟意已经抢先说了,“大伯母,您大概忘了,那次在派出所我们已经撕破脸。给你们照顾,我是嫌弃命长吗?”
方妮怡惊讶的看着钟意,这么干脆的撕破脸,牛!
果然是她的宝,太给力了!勇!
大伯母没想到钟意会这么说,她惊讶的看着她,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钟意,你真不识好歹呀。”
老太太已然怒了,手拍着轮椅啪啪作响,“孽障!你果然是从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讨债的。你以为我们钟家乐意管你吗?还不是你放荡无耻惹上这些破烂事儿给我们钟家丢人?我老婆子还活着,轮不到你说个不字,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现在给我捆了,带走!”
大太太默默的把头撇到一边儿去,这老太太真拎不清。
还以为钟意是当年那个小孤女吗?看看外面那些保镖,谁敢把她捆走。
忽然,她开始怀疑把老太太弄回来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了。
三叔也不是傻的,他责备的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给钟意赔不是,“小意,你别跟你祖母一般见识,她也是着急了,担心你。听三叔的,我们才是一家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让你三婶来照顾你,总比外人强。”
钟意冷笑,“我可不敢,我是给钟晴害的怕了。”
提到钟晴,无疑是扎到了三叔的命门。
前些日子,钟晴结婚了,可那个婚礼对她来说,如同丧礼。
嫁人前就哭闹着甚至想过自杀,都给阻止了,他也不止一次的想要拒绝这门婚事,可来自柏家的压力和利益诱惑,让他下不了决心。
婚前那一晚,他和妻子长谈了一次,他们还有儿子,要为孩子将来打算。
这个女儿,就当没了吧。
那天他妻子一直哭,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钟意身上。
他是做梦都盼着钟意倒霉,被季尧川抛弃,到时候他就把她抓起来送给柏瑞出,换出钟晴。
想到这些,他的眼底掠过了狠戾,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想都落入了钟意的眼里。
一个个心怀鬼胎,说着他们自己都不信的话,又怎么能让她相信?
老太太早就不耐烦了,钟意油盐不进那么难搞,那季家大小姐交代的事就完成不了了。
如果不完成,她大儿子的公司,小孙子进贵族学校的名额都要泡汤了。
想到这些,老太太忽然一咬牙,伸手抓住了钟意点滴的管子。
她动作迅速,竟然一把扯下来,也不顾钟意的手出了血,大声说:“老三,把人抱走。”
三叔想法跟她一样,反正都闹到了这个份上,他一咬牙,把人给抱起来。
这一家人,此时配合默契,大太太挡住了方妮怡,让三叔抱着钟意快走。
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上来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披麻戴孝的,走的是医闹那一款。
他们大概有三十多个,把黎耀和沈如归的保镖都团团围住。
如果真刀真枪实干也就罢了,这些人上去抱大腿的,把孩子往人家怀里塞得,还有女人竟然要脱衣服的,保镖们哪里见过这些无赖,顿时慌了手脚。
见把人抱出来,大伯父上前一步,却给儿子钟镇抢先一步,“三叔,我来抱小意。”
钟三叔是个肾虚的中年人,抱着钟意当然费力,就把钟意交过去。
钟镇在接过去后,就用纸巾摁住了钟意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慌张。
钟意真没慌张。
她本来是个娇气矫情的小女人,可经历过要被毁容、强迫、沉河这些事,眼下的真是小场面。